“敗了又如何?將鏢貨雙手奉上麼?”
夜色已深,小鎮上燈火闌珊。就連那太白居中的酒鬼,都已踉蹌著腳步,相互攜扶著漫步去了,那酒保揉著發紅的眼睛,正待上起店門。俄然間,隻見一輛馬車自街頭走過來,拉車的卻不是馬,而是小我――恰是那騙了人家一千兩銀子的大漢。
燕南天身形不斷,口中喃喃道:“奇特,二弟已在道上,我怎地聽不見……”
嬰兒喝了米湯,睡得更沉了,燕南天喝著酒,目中神光卻更驚人,那酒保連瞧也不敢瞧他一眼。
沈輕虹沉聲道:“‘十二星相’專喜作詭異,為的倒是先聲奪人,先寒敵膽,我們莫被他騙住,折了銳氣!”
金猿星大笑道:“‘十二星相’如果常常被騙的人,江湖中人也不會瞧見我們那麼頭疼了……誠懇奉告你,那批紅貨,早已落入我們手中,我們此來,不過隻是要你的命罷了!”
一聲慘呼,金猿星一雙精光四射的火眼,已變成兩個血洞穴,燕南天順手將他拋在沈輕虹麵前,道:“此人交給你了!”話聲未了,人已去遠。
他身形雖肥大,但現在的語聲竟自狼嗥鬼哭般的狗吠聲中直穿了出去,一個字一個字傳送到遠方。
金猿星冷冷道:“那牲口現在在那裡,你可曉得?”
沈輕虹厲喝道:“沈輕虹此來並非與你逞口舌之利。”
錢二道:“好,好,我是牲口,你是義士。”
沈輕虹滿身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那金猿星雖是殺人如草芥的黨徒,現在卻也被這股殺氣驚得呆了。
一起痛罵,一起追了疇昔。
金猿星眼睛半睜半閉,臉上似笑非笑,緩緩道:“那江琴不是白癡,明知我‘十二星相’殺人不過如同踩死隻螞蟻,他拿了‘十二星相’的銀子,莫非不怕腦袋搬場?他如此大膽,隻因他早已有投奔之地,拿這銀子,恰是要用做盤費,而他那投奔之地,‘十二星相’加在一起,也不敢走近那處所半步。”
雷嘯虎仰天長嘯道:“總鏢頭畢竟是總鏢頭,我雷嘯虎即使有總鏢頭如許的武功,也休想能做得上三大鏢局的總鏢頭,我……”
金猿星方纔雖已疼得昏疇昔,現在卻已醒來,就像是有鬼在前麵推著他似的,他竟能忍住疼,自懷中摸出一包藥,塞在眼眶中,口中竟也還能說話,顫聲道:“我笨?”
“星鬥帖上具名的,乃是黑麪、司晨、獻果、迎客。”
他雖未將“死”字說出口來,實在也即是說出了一樣。
“崑崙山,惡人穀……”
忽見麵前黑影一閃,兩點黑影,飛了疇昔,月光下瞧得清楚,前麵飛的是弱燕,前麵追的倒是隻蒼鷹。
沈輕虹歎道:“我早已曉得隻要一人會來的。”
金猿星大聲道:“那鏢銀你不想要了麼?”
“我話已說出,信不信都由得你了。”
雷嘯虎道:“總鏢頭,是我。”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喝聲,好像好天轟隆,一人騰空飛墜,彷彿雷神天降。
“他……他們有多少人?”
燕南天厲聲狂笑,道:“移花宮?……某家正要去的。”
雷老邁勃然變色,怒罵道:“牲口……你們做牲口,我雷嘯虎可不能陪你們做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