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道：“嗯。”

海長波苦笑道：“長輩們方纔雖已瞧出前輩形貌分歧，但素知那廝精於易容，長輩們實將此人恨之入骨，是以……”

入穀入穀，

門裡，似有酒菜的香味透出。

崑崙山勢雖險絕，但這條路卻奇妙地穿過群山。那惡人穀便恰是群山環繞的穀底。

海長波道：“除了這四人外，那自命輕身工夫天下無雙、向來不肯與人正麵對敵，專門在暗中下毒手的陰九幽，傳聞也逃奔入穀。”

“啪”地一拍桌子，大笑道：“這當真是位大豪傑、大豪傑呀，做菜的人便是他！”

他身子也已沖天而起，隻聽“哧、哧、哧”，風聲不斷，數十點暗器，都自他足底掃過。

但這燈火不但未使惡人穀的奧秘減少，反而使惡人穀更增加了說不出的詭異。

圓臉瘦子道：“兄台可曾傳聞，昔日丐幫中有位‘天吃星’，曾在半個時候中，毒死了丐幫七大長老……”

來人走這邊。

應變如有涓滴之差，本身縱不負傷，那嬰兒也不免喪命；嬰兒縱不喪命，大車也不免要被那匹馬帶得自他身上碾過。

永不為奴。

燕南天隻覺身子毫無異狀，還怕他是危言聳聽，但暗中一提氣，一口真氣公然懶懶地提不起。

冇有門，冇有牆，也冇有欄柵。

“好！”

燕南天長歎道：“昔日魁首武林的少林派，如本日漸式微，隻怕恰是因為少林弟子一個個委實太愛麵子。”

燕南天抱著嬰兒出來，找了張桌子坐下，隻見這旅店裡竟也毫無非常，喝酒的那幾人，衣衫富麗，談笑安閒，那裡像是流亡在窮山中的窮凶暴極之輩？燕南天更是奇特，卻不知愈是大奸大惡之人，大要上愈是瞧不出的。如果滿臉惡相，彆人一見便要防備，那裡還能做出真正的惡事？

那道人苦笑道：“貧道等守在這裡，本是為反對一個投奔惡人穀的人，貧道委實想不到燕大俠也會到這惡人穀來。”

那道人道：“當今天下，除了燕南天大俠外，隻怕也再無一人能令貧道兄弟三人，同時脫手抵擋一劍！”

過了這石碑，門路俄然平坦，在燈火下的確如鏡子普通，光可鑒人，但燕南天卻也曉得，這平坦的門路，也恰是世上最最險惡的門路，他每走一步，間隔傷害與滅亡便也近了一步。

入穀如登天，

崑崙道人道：“司馬煙。”

燕南天曉得，就在這瞬息之間，便將有源源不斷的毒手、血戰來到。

江湖民氣目中所設想的惡人穀，天然是說不出的陰沉、暗中，而現在惡人穀中竟是一片光輝的燈火。

那川中八義之首楊平，國字臉，通天鼻，雙眉斜飛入鬢，更是豪氣逼人，現在微一抱拳躬身道：“長輩們直將那惡賊追到和闐河邊，纔將他追丟了，如果被他逃入惡人穀去，長輩們實是心有不甘，是以纔將四位道長請了出來，守在這裡，哪知……哪知卻……遇見了燕大俠。”

燕南天目光火把普通，眺望雲霧淒迷的山穀，沉聲道：“男兒漢生於世，若能做幾樁彆人不敢做的事，死亦何憾！”

“愈快愈好。”

“川中八義一起將他追到這裡，這三位便是川中八義中的大義士楊平、三義士海長波、七義士海金波……”

那道人本待舉劍迎上，但心念一轉，麵色俄然大變，身形後仰，竟不敢抵擋，向後倒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