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華忙又翻身攀上天花板,緊跟著李賁出了密廳,上了石階,悄悄躲在梅林裡,直待李賁走遠纔回到剛纔的處所。
李賁向雕像又拜了幾拜,走到泥像側麵蹲下身子,將手掌按住泥像底座上最大的一朵梅花, 運力緩緩推入。
李賁卻俄然開口道:“依依,你可記得我家的兵法秘笈《赤忱秘卷》?不知是誰泄漏了奧妙,竟然引來了小賊。”
他從瓶子裡取出一支梅花向項梅依拜了幾拜後插回瓶子裡,又跪在泥像前磕了幾個頭道:“梅姑姑,重華給你叩首了。明日是您的忌辰,卻又是我孃親的生辰。重華無能,不能為母親獻上一份壽禮,隻能在此借李將軍的一束梅花略表情意。還請您必然要為我帶給孃親,並奉告她,重華現在很好,要她不要為我操心。”
李賁道:“我這些年實在給他吃了很多苦頭,貳內心恨我入骨,我卻不悔怨。他比之前長得更結實了,更讓人欣喜的是,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能夠助他一臂之力的知己老友。你在天之靈能夠看到嗎?你老是很寵嬖他,見不了他受丁點委曲。但這孩子已經不再是阿誰隻會繞在你的膝下撒潑拆台的小鬼。他有了本身的抱負,也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我固然不曉得,他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是凶是吉,是好是壞,但我會儘儘力去幫他助他,哪怕要擔一世惡名,哪怕他平生都不會諒解我也在所不吝。人年青時,若因為做錯事而悔怨,到了暮年回想時很能夠隻會付之一笑,乃至引覺得趣事。但若因冇有去做而落下遺憾,卻常常令人痛苦畢生。是你讓我深切地體味到這句話的深意,以是我但願甘願他碰得頭破血流,也不要看著他像我一樣,隻能對著滿園繁花空自感喟。依依,你可曾明白我的痛苦,可會諒解我的統統作為?”
這梅花清楚隻是李賁買來送給亡妻的禮品,他卻口口聲聲道是李慕梅送的,可見對於一個母親來講,能收到孩子奉上的情意是多麼欣喜之事。
他起家把秘笈取出後又向她叩道:“重華曉得這是李家的寶貝,也曉得如許做實在是高聳您白叟家。但重華現在隻是寄人籬下的空頭太子。我身上擔當著不止我一人的前程和恩仇,更要保護對小雅將來得及兌現的信譽。您諒解也好,恨我也罷,我都會將此書拿走。不過我能夠向您承諾,慕梅永久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然不會傷害他,至於李將軍……即使他是我的政敵,即使他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我也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又了磕幾個頭方纔溜出密室,返回房間。
隻聽軋軋聲響,小屋門前的空中竟然緩緩展開一道長口,暴露一截樓梯。李賁順著樓梯走下,涓滴冇有發覺緊跟厥後躡出去的項重華。
梅花下方的石塊同時彈出,那石塊竟然做成了中空的抽屜,內裡靜臥的恰是一卷色彩陳腐黃的書卷。李賁取出版卷,珍而重之地檢察了半餉才複歸原位,向泥像道:“此書是李家乃至雍國的珍寶,隻要放在你身邊我才放心。我要歸去了,明日因為有晚宴要對付,以是要到亥時才氣來看你。依依保重,賁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