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劉郅下招降書之時,亦還特地提過李偃這位嫂夫人,稱女英將才,世所罕聞,敕封女侯。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謹姝出了西屋,亦有些莫名,這位嫂夫人,看起來不像是喜好她,但也彷彿不像是討厭。
謹姝接了,便抿唇笑著踮腳替他披上,倚在他胸前為他綁上繫帶,理了理前襟,後退半步張望,雖是預算,倒還稱身,不由笑道:“甚好。夫君既趕路,便早些出發吧!不必擔憂我,我自會好好照顧本身。”
內心仍舊不放心,揣摩著回了家,便修書一封送去玉滄,好體味些許環境。
謹姝蹙眉橫了她一眼,“才幾日,又忘了?莫多話。”
旁人亦不敢抬眼去瞧主上,但謹姝還是羞得滿麵通紅,但卻不悔,端倪倔強地直勾勾盯著他。
鄭氏忽地砸了下桌案,怒道:“好大的膽量!”
崇安乃李偃的字。
這是前一世裡,她如浮萍般流落了半生後最深切的自我檢驗。
這會兒她未習字,坐於高榻之上,微微閉目撚著佛珠,等待李偃這位新娶的妻。
繁陽日暖,謹姝換了薄衫,還是出了一身薄汗,這每天已經很晚了,傳聞鄭夫人身子不太利落,已睡下了,謹姝便喚人備水沐浴,亦是早早歇了。
其他人忙伏身,恭敬道,“不敢。”
葉家一麵與李偃攀親,一麵又對傅弋示好,如此兩麵三刀,把李家放在那裡?
謹姝又奉了茶,鄭氏抿了口,便放下了,賜了見禮,統共三樣,一對兒成色絕好的羊脂白玉的鐲子,一雙講求的繡鞋,一柄鑲了寶石的黃金套鞘的短匕。
鄭氏閒散的目光終是收攏了些,“葉家主動嫁的?”
此一句,看似恭謙,實則含威帶攝。
謹姝點點頭,“我記下了。夫君莫要自大,東胡的鐵騎勇猛非常,你且多加謹慎。阿狸日日盼著夫君。”她踮腳,悄悄親了他的下頜。
他俯瞧她,聲音溫和了很多, “現下鹿陰環境不明, 我欲前去一會宇文疾, 行軍兵戈之事不便說於你聽, 你隻記取,你夫君乃天佑之子,定能班師而歸。你便放心待在繁陽便可,如有事,可遣呂安前去。”
謹姝雙腳落了地,手仍抓在他的肩臂, 顧不得旁人在側, 孔殷問他, “夫君怎又返來了?”
隨她身後的稚櫟擺佈看無人,不由微微拍了拍胸口,“那鄭夫人,真真可駭。怪不得教出鄭小娘子那樣的女兒。我觀二人,倒是一等一的類似。鄭夫人倒似還更可怖些。”
恰是因為鄭夫人此舉,才使厥後繁陽不止落入劉郅之手,而李偃退守另不足地。
她忙又端方了身子,不曉得產生了甚麼,又不好撩開簾子去看。
叫稚櫟把早備好的禮拿出來,捧著去拜了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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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他突但是歸, 她心下欣喜, 難以言表。
李偃不由發笑出聲,尋了她的唇瓣,哈腰回親疇昔,又微淺笑了一笑,“汝既盼望,孤定早早而歸。”他抖開那件披風,遞於她,“衣物我收到了,甚喜,你幫我係上。”
這時鄭氏又開了口,“我李家之人,皆虎狼之輩,你我雖女流之輩,亦需不時警省本身,莫行軟弱之事。你本日既已拜過我了,今後便不必日日來存候,我雖為長嫂,卻不敢托大。我觀你端倪當中皆聰明之相,亦一身正氣,來日定能好好幫手崇安,如此我便放心了。今後你既嫁入府,我年事漸長,身材亦不甚好,很多田產莊子的事,你便分擔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