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微挑眉梢,笑了笑:“述之不明白伯父此話何意,伯父可貴來一趟,還是不要大動肝火了,來,先飲茶。”
裴亮看完信,見他彷彿有立即出門的籌算,麵色微變:“丞相,千萬不成!現在太子尚未復甦,萬不成泄漏風聲,丞相如果親身離京接人,定不能瞞過彆人耳目!”
王述之一貫沉著,隻是碰到司馬嶸的事便亂了陣腳,一聽裴亮的勸諫,很快沉著下來拍著額頭來回踱步,壓住心中的躁動:“你說得對!”
“是。”
終究見到朝思暮想的人,王述之眼底突然出現赤色,似被攥緊了喉嚨,張了張嘴竟發不出聲音,抬手謹慎翼翼輕觸司馬嶸慘白肥胖的臉頰,無聲道:“晏清……”
王述之衝到門口,心跳加快,不知是欣喜多一些,還是憂愁多一些,隻感覺麵前的統統都變得恍惚起來,越靠近馬車,走得越慢,每一步都如令媛重。
王述之沉吟半晌,點點頭:“你府中保護未幾,我另派些人暗中庇護。”
王豫一見王述之便立即沉了神采,嗬叱道:“你還要混鬨到甚麼時候?”
謝卓的確不甘心,可現在太子尚未找到,他做甚麼都是白搭,隻忍耐著將人對付了事,待送了客,轉頭看看院中蕭索的枯枝,算算太子失落的光陰,不由皺起眉頭歎了口氣。
王述之還是笑著,眼底卻透暴露一絲寒意:伯父就如此信賴毅王?以他的所作所為,如許的人即便登了帝位,將來也會對伯父動手。”
王述之心知他說的不無事理,若冇有司馬嶸,毅王的確是最好人選,倒不是毅王此人會顧懷舊情,而是情勢所迫,不得不依靠王家的權勢。
裴亮朝他看了一眼,心知他憂愁,忙道:“丞相不必過於擔憂,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冇有動靜便是好動靜。”
王述之揮揮手,麵露倦怠。
天子誰都不見,連丞相的麵子都不給,卻恰好每日召見毅王,這還不較著?定然是被毅王囚禁了。
王述之朝他看了看,取出內裡的函件,還未看完,俄然變了神采,拿著信紙的雙手顫抖起來,頓時變得坐立不安。
“甚麼?”王豫一臉見鬼的神采,“你還在找太子?那太子究竟許了你甚麼好處?”
陸子修分開丞相府,裴亮很快將事情安排下去,王述之開端翹首以盼,每日都變得非常難過,既欣喜與司馬嶸的返來,又因為他的昏倒而焦炙難安。
“笨拙!”王豫將震驚壓下,很快規複明智,也不就二人的乾係多加置喙,隻沉著臉怒道,“帝王恩寵乃過眼雲煙,更何況你又是男人,如何與後宮美人比擬?他現在用得著你,天然好話說儘,你還當真了不成?”
陸子修疏忽他的打趣,神采間透著幾分凝重,待其彆人都退下,趕緊從袖中取出一封手劄遞到他麵前。
“是,下官的兄長親眼所見,這世上毫不相乾的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已是不成思議,下官感覺不成能再有第三個。”
陸子修早就曉得他與司馬嶸乾係密切,隻是俄然見到他失了方寸,仍舊免不了驚奇,想了想,道:“丞相,太子的事,務需求瞞過統統人,由丞相府出麵實在不當。丞相若信得過,無妨交給下官去辦。”
王述之頓了頓,也不瞞他:“我在尋覓太子下落。”
王豫神采穩定:“那又如何?換成誰做天子都會顧忌我們王家的權勢,毅王好歹會顧念我們的從龍之功。再說,有兵力在手,怕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