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何嘗不明白?”王述之握著他的手,見他掙紮,便加了幾分力道,沉著眉眼看他,“身在高位,凡事思慮利弊得失,如果之前,我天然放他一條活路,可現在你為我受了傷,我不取彆性命,如何對得起你?”
夏永思遲疑不語。
“查得如何了?”
“哦?”王述之聽得風趣,“這麼一小我,想必不會被幾道枕邊風擺佈定奪,此中必有蹊蹺。你去一趟太守府,儘早逼他招認。”
裴亮回聲大步走了出去:“丞相。”
王述之看向夏永思:“夏公子說此事受太子所托,不知人證物證安在?”
司馬嶸說完又抬高嗓音:“取夏永思的性命輕易,可對丞相而言卻有害有利。義興郡雖小,倒是從會稽赴京的必經之地,此事若無善了,夏太守此後必挾恨在心,至於太子,無憑無據,想要藉此事做文章亦是不成能,如此一來,但是有害有利?”
夏知章叔侄二人前去請罪,此事想再坦白是不成能了。
夏永思忽地有些無措,咬牙半晌,最後似下了極大的決計,慘白著臉道:“叔父何必逼我?你就將我交給丞相,此事便算私怨,頂多賜我一死,此後即便丞相故意難堪,叔父還可倚仗太子,須知,太子纔是將來的一國之君,王氏再權傾朝野,畢竟身為人臣啊!”
屏退統統人,夏知章在一旁坐下,麵露怠倦:“事已至此,另有甚麼好坦白的?你說罷。”
太守府中,叔侄二人已墮入僵局,夏知章又急又怒:“你究竟是招還是不招?我義興夏氏與琅琊王氏素無乾係,你好端端去行刺他做甚麼?現在這麼一鬨,的確是將全部夏氏陷於倒黴之境!現在丞相動了怒,我們想要再投奔他可就難了!”
夏知章深吸口氣:“難怪你有恃無恐,但是太子許了你甚麼好處?”
王述之含笑看著他們,眸底卻泛著暖色:“我王氏儘忠朝廷,與太子殿下素無恩仇,夏大人一出苦肉計,便將罪惡推到太子頭上,莫非是想教唆我與太子,好讓我們互生嫌隙?”
此事想要查清並不難,當日行刺很明顯是要將王述之置於死地,即便有諸多疏漏之處,過後也是死無對證,現在王述之還活著,想要再取其性命便是難於登天,夏知章如果不將此事處理個清楚明白,今後彆說宦途如何,怕是連全部夏氏家屬都會墮入窘境。
夏知章驚奇好久,聽她一五一十說完,很快規複沉著:“怕是冇這麼簡樸,你先歸去,我另有話要問永思。”
王述之轉頭,見司馬嶸竟從榻上起家,大吃一驚,疾步走疇昔將他扶住,逼迫他回閣房,沉聲道:“你傷口尚未癒合,出來做甚麼?這麼一折騰,怕是要裂開了!”
“部屬並無大礙,丞相不必顧慮。”司馬嶸沉著道,“太子多疑且氣度狹小,你如果饒過夏氏,太子必會多心,夏氏遲早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相較之下,丞相卻有容人之量,夏知章本日僅為投奔,他日倒是儘忠,對丞相而言,豈不是因禍得福?”
王述之看向他:“夏永思此人名譽寥寥,以往倒是極少重視他,你可曾查出來他才情品性如何?”
“夏大人。”門口俄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司馬嶸搖點頭,低聲道:“部屬有話說。”
“呃……”夏知章看著他,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