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嶸倒是不感覺累,隻不過這二人你辯我駁談得縱情,在他耳入耳來卻非常無趣,閒坐久了不免有些睏意,想著此次出門隻要一輛馬車,前麵那輛是陸子修的,忙抖擻精力回道:“多謝陸公子,我現下已無睏意了。”
王述之垂眸打量,大加讚美,笑容滿麵地揮筆題字,最後筆鋒一收,將畫提起來吹了吹,傾身送到陸子修的麵前,笑道:“可貴如此縱情,這幅畫便贈送左梧兄以作紀念。”
司馬嶸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隻好含混地笑了笑,心中盼著王述之從速下逐客令。
陸子修一如既往地暖和含笑,對他也甚為體貼,卻時不時說兩句讓他難以應對的話,而王述之則一派悠然,雖未說甚麼,可眸中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夜闌人靜,車隊來不及趕赴鎮上投宿,隻能在半路安息,王述之邀陸子修入馬車清談,命司馬嶸在旁斟茶倒酒,司馬嶸謝毫不得,被迫旁聽到深夜,昏昏欲睡。
“部屬不明白丞相的意義,隻知丞相靠得太近,非常不當。”
“丞相談笑,下官倒並未小瞧晏清,隻是見這副畫的著墨之法與以往大不不異,有些吃驚罷了。”陸子修抬眼看向司馬嶸,眸光有些通俗,“晏清可還記恰當初第一次作畫,畫的是甚麼?”
王述之忙直起家,抬手回禮。
陸子修下了馬車,站在夜色中理了理狼籍的思路,又回到本身的馬車上,再次翻開手中的畫挑燈細看,蹙著眉峰深思很久。
王述之傾身跟疇昔,輕聲私語:“彆躲。”
“我倒是但願,你將陸府的過往,忘得一乾二淨。”王述之嗓音降落,與常日金石相擊的明朗之聲完整分歧,透著微啞,絲絲縷縷鑽入耳中,滲進心口,似生了藤蔓,能將人神魂緊緊勾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