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述之挑了挑眉，低頭拉著廣袖展開一看，滿臉驚詫，想不到隻是大小分歧的幾塊墨點，湊在一起卻橫看豎看都像一隻千年王八。

“千真萬確！”

想了想，太子將吳曾等親信召過來，一番商討後立即命令：“務必將他的信給我截下來！”

司馬嶸怔了怔，直直盯著他低垂的端倪，心機敏捷轉了一遍，卻猜不透他在想甚麼，便問：“郗氏逐步陵夷，四皇子又並無大才，丞相為何不支撐四皇子？”

王述之半晌未聽到迴應，抬眼朝他看了看，見他目光發直地盯著本身，不由挑眉一笑，提起羊毫傾身湊疇昔，在他眉心悄悄一點。

太子皺眉，忽地有些坐立難安，最後定了定神：“未曾露馬腳便是萬幸，今後再從長計議。”說著又派小我持續去刺探動靜。

王述之不但毫不在乎，還心中暗喜，盯著他眉心淺得隻剩印子的墨跡，大笑不止：“唉……可惜了那麼好的一顆美人痣……”

司馬嶸一聽便明白過來，王述之怕是成心戲弄太子，惹他急火攻心，不由笑道：“丞相如果隻想做戲給太子看，何必大費周章地寫摺子？”

王述之將司馬嶸眉心的墨擦潔淨，見天氣已晚，便與他一起用了飯，又坐回案前，重新提筆。

司馬嶸趁他愣神的工夫，將他廣袖悄悄一抖，換了一片潔淨之處，再次按住眉心，如此連續換了幾次，直到墨色越來越淡，這才調休，最後將他袖子一扔，表情暢快道：“丞相如此玩弄部屬，想必是閒得慌了，無妨再打些水來替部屬擦擦臉。”

司馬嶸讓他這目光看得直想蹙眉，撇開首道：“如果四皇子能夠順利登基，將來必定對丞相言聽計從，丞相及家屬便不必整日憂心忡忡，王氏門楣更可屹如泰山。”

可這輩子這些事尚未產生，他俄然說這些話，落進王述之這麼心機周到的人耳中，難保對方未幾想。

王述之深沉道：“我要狀告太子！”

因為各世家大族都有私兵，朝廷的兵力也並不全在王氏手中，王氏叛變，即便占據都城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必會招來其他世族的嫉恨，投奔的有能夠翻臉，敵對的更是要相互結合，到最後恐怕又是一場混亂，至於亂成甚麼樣，司馬嶸不敢設想。

“那倒冇有。”王述之推硯鋪紙，“我不過是服從伯父的情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