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嶸朝他瞟了一眼，麵露迷惑：“丞相這是要寫甚麼？”

“甚麼事？”太子麵色一緊，立即坐直身子。

雖開口杜口自稱部屬，可這語氣倒是愈來愈貧乏敬意了。

“何必那麼費事，丞相照著衣袖依樣畫葫蘆便是。”

王述之深沉道：“我要狀告太子！”

王述之在一旁坐下，拾起廣袖開端研墨，手中力道舒緩，麵上亦瞧不出任何憂愁之色，抬眼朝司馬嶸看了看，含笑道：“晏清，你從那邊看出我支撐的是四皇子？”

“哎哎！彆亂動！”王述之見他抬手欲擦，倉猝將他的手握住，對上他幾近噴火的兩隻眸子，忍不住大笑，“亂擦會變成花臉，不擦還可算美人痣，你可要好好衡量一番纔是，哈哈哈哈！”

如此過了一段不結壯的日子，彷彿並未起任何風波，王述之那邊也即將回到會稽，太子本來覺得事情至此告終，冇想到又有下人來報：“殿下，丞相派人進京了！”

司馬嶸察看他神采，竟辯白不出這話中有幾分真假。

司馬嶸悄悄聽著，心中微震，本來覺得王述之是個有野心的權臣，現在看來，究竟彷彿與本身猜想的並不不異。

王述之半晌未聽到迴應，抬眼朝他看了看，見他目光發直地盯著本身，不由挑眉一笑，提起羊毫傾身湊疇昔，在他眉心悄悄一點。

司馬嶸趁他愣神的工夫，將他廣袖悄悄一抖，換了一片潔淨之處，再次按住眉心，如此連續換了幾次，直到墨色越來越淡，這才調休，最後將他袖子一扔，表情暢快道：“丞相如此玩弄部屬，想必是閒得慌了，無妨再打些水來替部屬擦擦臉。”

司馬嶸一聽便明白過來，王述之怕是成心戲弄太子，惹他急火攻心，不由笑道：“丞相如果隻想做戲給太子看，何必大費周章地寫摺子？”

王述之低頭看看本身的衣袖，哈哈大笑：“晏清，我可真是小瞧了你啊！看你常日裡不動聲色，想不到竟是個會咬人的！”說著便當真如他所言，在紙上勾畫出一隻惟妙惟肖的王八，隨後又在一旁添了兩筆水草，也算是一副能入眼的畫了。

司馬嶸微微一笑：“丞相感覺如何？”

“嗯？”王述之挑了挑眉，低頭拉著廣袖展開一看，滿臉驚詫，想不到隻是大小分歧的幾塊墨點，湊在一起卻橫看豎看都像一隻千年王八。

“部屬不敢。”司馬嶸一臉無辜。

“四皇子與丞相夙來靠近，莫非是部屬妄斷了？再說，大皇子已封王闊彆都城，二皇子乃病弱之身，現在宮中除了太子與四皇子，剩下的幾位皇子年紀尚幼……”

“小人不知，夏太守府中彷彿下了嚴令，口風極緊，寺院中倒是問得清楚，說他是去恕罪的。”

太子一聽頓時變了神采，倉猝離席起家：“此話當真？”

“嗯？”王述之昂首朝他看過來，笑了笑，“你有甚麼好發起？可要摘錄一首詩送給他？”

“甚麼？”太子聽得一頭霧水，“好端端跑去唸佛做甚麼？”

太子皺著眉來回踱步，越想越感覺不妙，雖說父皇也一向想壓抑王氏，但王述之畢竟是父皇的臣子，本身這個做兒子的擅自行事，去刺殺他的臣子，這件事雖不至於科罪，可不管如何都會惹父皇不歡暢。

司馬嶸見他笑得如此張狂，牙癢得短長，深吸口氣，也跟著他笑起來，不過這笑容卻顯得冷森森的，接著便趁其不備，拉過他廣大的袖子往眉心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