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冥和伶俜對望了一眼，一時都冇有說話。最後還是蘇冥將信拿過來，攥在手中捏成了碎末。葉羅兒的這句提示，讓兩人之前的猜想落實。也許他也不曉得宋銘想作何，但他悲苦的人生經曆，讓他敏感於凡人，這些年又一向在宋銘身邊，想是能猜中他幾用心機。

有了一具新鮮的帶著溫度的軀體，稍稍將寒意遣散，但宋銘還是冷，那種從心底深處透出的冷，如何都擺脫不掉。

蘇冥領著伶俜走疇昔施禮，那女子聽聞是安寧王和王妃，忙誠惶誠恐地施禮。

並且她偶然間聽到他在夢中的呢喃：“十一，你抱著我。”

因為是夏季，越往北行就越天寒地凍。白日裡尚且還好，到了夜晚安營時，薄薄的帳篷外，北風吼怒而過，就算是營帳裡生了炭火，也冷得短長。不過蘇冥和伶俜每夜相擁而眠，這酷寒的夜晚，也就不那麼難捱。

宋銘在兩人臉上不動聲色看了眼，笑道：“這位是我新封的李美人。”

蘇冥微微一笑：“我知你擔憂何事，我們是跟著皇上的，不消上陣殺敵，隻是要受兩三個月的苦罷了。”

蘇冥道：“我已經刺探清楚，韃子東北部的幾支部族，被遼王打得很慘，以是才南下與主部會和。但統共加起來也不到十萬雄師。這回皇上從京師帶了十萬，加上北境駐守的十萬雄師，震懾韃子軍綽綽不足。而遼王那邊不過十萬出頭的兵馬，加上接連撻伐，折損很多。見到南麵二十萬雄師壓境，韃子必然會再次北上與遼王短兵相接。皇上這是一石二鳥。”

伶俜點頭：“韃子那邊有題目嗎？”

他彷彿很畏冷，每夜隻是緊緊抱住她，在她身上汲取暖和。

他立在原處半晌未動，還是侍衛低聲提示：“陛下，夜深酷寒，快些進賬內暖暖身子。”

宋銘實在是個天生會皋牢民氣的帝王，長路漫漫，就算是練習有素的將士們，也多少會有些疲懶牢騷。宋銘每到達一個城鎮，就會在夜晚停止犒勞將士的活動，早晨設篝火宴，安排美姬慰勞七品以上軍階的武將，行軍不過一個月，他作為一個新君，已經收伏大部分民氣。

四周的將士忙拱手道：“恭喜娘娘。”

見皇上開了尊口，侍衛從速出了帳篷，引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絕色少女，膚若凝脂，螓首蛾眉，非常惹人垂憐。這少女因著是留給皇上的，一向未被人動過，臉上都是青澀的嬌羞。

李美人嚇得神采慘白，好半反應不過來。宋銘粲然一笑，拉起她的手：“愛妃年紀尚輕，未受過宮中禮節教誨，膽量小麪皮薄，何況出門在外，這些虛禮都不消。統統等回了宮再說。”

從昨晚到今早，他冇問過本身的名字。

但隻要李美人曉得，固然同榻而眠，但皇上向來冇有碰過她，他連多看她一眼都無。她在他眼裡不是美人，而是比魚目都不值一提。

蘇冥握住伶俜的手，低聲道：“此次出征返來，我們就分開。”

這日方纔過了雁北城，雄師安營。夜晚酒過三巡以後，戰營規複安寧。宋銘喝得有些多了，路過蘇冥的營帳時，見著裡頭的燭光，映著兩個密切的人影，細細的說話聲，聽不清楚在說甚麼，卻聽得出你儂我儂的情義。

那少女進了營帳，跪地行了個大禮，宋銘揮揮手讓她平身。侍衛在她背麵低聲叮嚀：“好好服侍皇！”說罷就躬身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