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事情還用得著考慮嗎？”端木翠嘲笑，“我剪碎了這個紙包，就不存在買路錢的買賣了。邵須彌死，你亡，一命抵一命。隻可惜留下這孤兒寡母，真不知此後如何殘喘度日……”

也合該有此一劫，煦兒抓週以後，李誠懇俄然想到祖上留下的路魅抓週簽具，雖說並不儘信，還是興趣勃勃地取出，避開旁人一試。

“甚麼就如許了？”端木翠聽不懂。

“端木停止！”

出得門來彙合了端木翠，先去臨街茶鋪李誠懇家裡取卷冊簽具。李誠懇家隻剩了看門的老媽子，見官差上門，也不敢多問甚麼，端木翠獨自進屋尋著了東西，去到灶房，十足塞進了灶膛當中。

“誰曉得？”端木翠拍鼓掌上的灰塵，“誰曉得這世上還會不會有第二第三個李誠懇，清掉一個是一個吧。”

“你若不奉告我，你是如何曉得買路錢這回事的，”端木翠拈起阿誰紙包，“就彆怪我剪碎了它。”

“展大人，展大人，使不得啊，展大人。”李誠懇叩首如搗蒜，“那邵須彌已經死了，小的也給他賠命了，一命償一命，也不欠他甚麼了。但是煦兒，煦兒是無辜的啊。展大人，你俠義心腸，你忍心看到煦兒這輩子走上死路嗎？展大人，展大人，求你千萬開恩啊！娘子，還不快求展大人？”

“展大人！”李何氏淚流滿麵，“求展大人開恩啊……”

“對了，”展昭俄然想起一事，“你為甚麼選中邵須彌動手？你如何曉得邵須彌的後半生就必然是好的？”

展昭冇吭聲了，很久才道：“那麼這件事，就如許了？”

本來李誠懇祖上是遊方卦士，不但扶養路魅，也熟知路魅買路換路之說，還留下了路魅抓週的簽具。隻是到了李誠懇父輩那一代，轉而為工為商，所謂卜卦玄門之術，俱作了浮雲。

“邵須彌盛年非命，如此命數，也算是好命？”展昭嘲笑。

展昭未及反應過來，隻覺手中一輕，巨闕已被端木翠抽了去，急回顧時，隻見白光一閃，劍鋒朝著李何氏脖頸削去。

李誠懇和李何氏，卻錯愕起來，心中的不安漸如沸水沸開。

端木翠撇嘴：“不是說要帶人家用飯嗎，事光臨頭，又不認賬。”

端木翠看看展昭，又看看李何氏，俄然嘲笑一聲：“哪能這麼便宜了你！”

展昭淺笑：“如許的買路邪術，就此便銷聲匿跡了？”

“餓了？”

李誠懇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邵須彌是小人的表兄……”李誠懇聲音越說越低，“也算是李家旁係，當年出世之時，也都抓過路魅周。隻是他已算是外係，以是未能得到家傳的卷冊……”

“去馬行街吧。”端木翠鎮靜，“展昭，李誠懇的案子算是結了吧？那徹夜冇事了？我們去馬行街吃東西好不好？吃完東西，去看傀儡戲好不好？”

“如何，不幸他？”

“不是。”展昭遊移了一下，伸手悄悄握住她的手，“端木，我有話同你說。”

一向呆怔著的李何氏這纔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著步步捱到展昭腿邊：“展大人，展大人不幸我們孤兒寡母，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我們煦兒的大仇人了，煦兒給展大人叩首了……”說話間，她按住煦兒的小腦袋就往地上磕。展昭大怒，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你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