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悄悄潛行，繞過九曲迴廊，找到羊車地點。

他手持三尖刀，徑直突入金屋，凡是見到仆人，一概一刀揮過，毫不遊移。

但是，他凝目四望，卻不見王威蹤跡。

高楷看她一眼，並未窮究：“若他棄暗投明，我自會救彆性命。”

“倘若二者沆瀣一氣，占有鄯廓二州，襲擾邊疆，我等將永無寧日。”

“此行若能活命，我必奏請陛下調派雄師，剿殺歐陽炅！”

“其間樂，不思蜀？”歐陽炅嗤笑不已，“下冥府吃苦去吧！”

王騰沉默垂淚，隻覺前路不祥，卻又冇法可想，不由惴惴難安。

“望表哥攻取湟水之時，救他一命，鸞兒不堪感激！”

“聒噪！”韓須虎把刀一橫，驀地一拍，便見舞姬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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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堪，郝源、李安遠二人可曾入彀？”歐陽炅嗓音降落。

司馬德堪哂笑道：“羊車地點，便是老匹夫落腳之處。”

“老匹夫，死光臨頭，仍不忘美色和順鄉。”

王威沉吟半晌，喟然長歎：“為今之計，隻能投奔西涼，希冀陛下收留。”

“表哥慧眼如炬。”敖鸞讚歎一聲，慎重道，“我欲請表哥相救一人。”

王騰麵色煞白，抽泣道：“阿耶，事到現在，我等該往那邊去？”

探馬戰戰兢兢道：“足有萬人。”

話未幾說，趕緊調派兵馬，前去招降二縣軍民。

“是。”

韓須虎啐了一口：“不知恥辱！”

楊燁俄然開口：“主上，歐陽炅不敷為慮，唯有這吐穀渾，不成不防。”

“是！”世人趕緊翻箱倒櫃，四散尋覓。

高楷靜坐半晌，正欲起家，忽見管事來報：“郎君，鸞女人求見。”

“悔不聽羨之忠告！”王威老淚縱橫，“歐陽炅，公然豺狼，弑主之徒。”

恰逢他徹夜心境不寧，未有興趣尋歡作樂，隻在堂中賞識歌舞。

一棟棟金屋當中，不知多少美人，獨守空房，顧影自憐。

羊車之前，恰是一座明堂，其間雕梁畫棟，鑲珠嵌玉，又有龍涎香隨風飄溢，靡靡之音不斷於耳。

歐陽炅將整座王府掀了個底朝天，卻仍然不見王威，不由肝火中燒：“老匹夫！”

“搜！”歐陽炅沉聲一喝，“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待其間事了，主臣三人回返前堂，正沉浸於高興當中，忽見一員探馬倉促奔來，滿臉惶急。

司馬德堪拱手道：“主上無憂，我已將二人請入館驛捆停止腳，必定萬無一失。”

歐陽炅如夢初醒，一迭聲道：“德堪所言甚是，幾乎為這老匹夫，誤了大事！”

高楷微微失神，待她拜彆，不由思忖，鸞兒究竟何方崇高？

正要派人追殺，司馬德堪出言勸止：“主上，王威老朽，失了雄師，如無牙之虎，無翼之鳥，不敷為慮。”

“是！”司馬德堪、韓須虎二人寂然應下。

王威轉頭一望，不由咬牙切齒：“可愛我萬貫家財，美人金帛，儘落入佞臣之手。”

歐陽炅、韓須虎皆大驚失容。

數頭高大健羊驀地吃驚，正要叫喊，卻不防世人刀斧一揮，瞬息斃命。

歐陽炅微微點頭，目光轉向一人：“須虎，刀斧手預備如何了？”

父子倆又怒又恨，卻不敢擔擱，倉促策馬直奔涼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