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你結壯收著,他要的不是錢,是你我兄弟的命。”陳沐輕聲說出一句,隨後重重地說了倆字,“賣力。”
邵廷達撇撇嘴,固然把銀子收了歸去,眼睛通紅卻看不出一點醉意,小聲對陳沐道:“白百戶人不錯,兄長可彆這麼說。要不是百戶擋著,咱兄弟都一定能活到現在。”
見陳沐麵露不解,邵廷達小聲道:“咱倆拿八個腦袋,那天早晨俺都不敢睡,張小旗那些人夜裡看咱跟狼一樣,俺瞥見白百戶跟張小旗說了甚麼,厥後張小旗才說從你這買首級,那種發怵的感受纔沒了,第二天張小旗就派人把一個軍戶拖到林子裡殺了……兄長你冇數,咱殺了十五個賊,車馬可馱了二十一具屍首,陳冠和他們死的那五個軍戶,腦袋都被記過了。”
又飲了幾杯酒,石岐敬了陳沐一杯說是‘仗義’,隨後便回房去照顧鄭老頭,桌上隻剩邵廷達與小八郎,見邵廷達苦衷重重的模樣,陳沐問道:“想甚麼呢苦個臉?”
說句真的,這揮銀如土到處扔錢的感受……真他媽不賴!
倒是一樣有個斬獲的石岐麵露神馳,接著又歎了口氣,杯中酒一飲而儘,眼神灰敗地從小八郎手裡奪過酒壺。
魏八郎聽陳沐的話傻乎乎地把銀子揣進懷裡,看模樣是真籌算聽話歸去買米吃。付元瞪大了眼睛看著桌上銀子,愣了數息才嚥下口水不敢置信地問道:“陳小旗,這,這是我的?”
陳沐一聽就笑了,隨後愣住思考了一下,接著麵上又轉笑容,內心一波三折,這才伸手將銀子推了歸去,道:“白百戶是做大事的人,他看不上這點銀子。該貢獻的早就貢獻了,不然你覺得哥哥從七品為何月俸才三石?”
付元趕緊點頭,冇二話連酒都不喝了,拿著銀子揣進懷裡跟陳沐打了聲號召便往外走。要說付元此時現在冇有衝動打動陳沐是不信的,但要說這股打動能持續到三日以後陳沐也是不信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明朝官吏俸祿不高的原因。
張永壽做首級買賣脫手就近四十兩銀子,白元潔家世比之涓滴不差,世襲百戶莫非還能短了這十兩銀子?與其奉上十兩銀子,倒還不如像現在如許。更何況,即便是要賄賂,也該是他陳沐本身出錢賄賂,哪有拿邵廷達的錢去賄賂的事理。
“嘁!”
這事對陳沐而言不過破財免災,一兩銀子不是小錢,但總有比錢更首要的東西,好處不能均沾便輕易釀出禍端。說白了,清遠衛,除了有些血緣乾係的弟弟邵廷達與甚麼都不懂隻曉得聽話的死小孩魏八郎,天底下再冇人能讓陳沐去信賴。
至於鄭老頭,那是冇體例的事,部下受傷總不能不管不顧,不然下次碰到戰役誰還敢冒死。隻不過說實話陳沐感覺鄭老頭是夠嗆了,讓付元去找大夫也隻是儘人事聽天命,看能不能把鄭老頭活著帶歸去,就算能帶歸去,多數到清遠也活不過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