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浩跟著老鬼直直地走進翠玉小築最內裡的院落,那邊有個方石桌和兩個圓石墩,雖幾千年不見人跡,但卻很潔淨,冇有一點灰塵。
老鬼道:“不謝!我也是為了本身。”
“老鬼,把我的酒壺裝滿。”夜已深,酒壺已空,曾有浩又來找阿誰老修士,他不曉得阿誰老修士的名字,一向以“老鬼”相稱。
曾有浩眼睛裡彷彿燃起了一堆火焰,恨恨道:“兩百年前他們死得不明不白,現在有機遇了,我就想曉得塵凡劫究竟有甚麼力量,能以戔戔凡人之軀搏鬥修士。”
老鬼道:“因為我換了一個大酒壺!”
曾有浩淒然道:“是啊,這一壺酒我喝得越來越快了,或許過不了多久連靈酒也拉不回我的命了。”
笑著笑著,曾有浩俄然不說話了,他俄然感覺老鬼這話不但單是在說續命,不由想到了本身的修行:修行不就是如許麼?剛修行時冇有修為,厥後有了幾年的修為,然後是幾十年,再然後停滯不前。
老鬼把酒喝完,一抹嘴,衝曾有浩一咧嘴,笑道:“如何?你不信?”
曾有浩道:“那我的修為何會止步不前?”
曾有浩麵色俄然沉了下來,老鬼是門內獨一的太上長老,傳聞在修行道隱世之前便已躋身一步仙修士,一步仙修士便是離飛仙也隻要一步之遙的修士,修士的修為達到了一步仙是不輕易死的,因為人間已經很少有甚麼能夠傷到一步仙修士的東西了,但老鬼卻栽在了塵凡劫手裡,並且還栽得不聲不響。
曾有浩道:“他彷彿覺得我死了。”
老鬼道:“但修行道門派成千上萬,比一盤散沙好不到那裡去。”
曾有浩麵色惶恐,低頭道:“弟子不敢!”
老鬼歎道:“不錯!以是我才感覺蹊蹺,你見過猛獸捕食之前會把獵物驚走嗎?”
老鬼也是一個耄耋老者,看上去比曾有浩還老,因為曾有浩拜入碧玉門的時候老鬼就已經是“老鬼”了。
老鬼道:“就是冇有弊端,修士的肉身和靈魂或多或少都有些弊端,以是平常修士都專修一法,比如有人修行火法的資質很好,不是因為他有修行火法的資質,而是他們冇有修行彆的神通的資質,能修行兩法、三法乃至於多法的修士亦是如此。”
太上長老有令,曾有浩莫敢不從,細心打量一番,實話實說道:“冇眯眼睛。”
老鬼道:“不,是已經開端虧損了,我的靈魂已經隻剩下這具肉身裡的小小一縷了,另有,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步仙的境地。”
曾有浩大笑道:“對,不扔了本來的酒罈如何換更大的酒罈,不拋棄本來的表情如何容得下更高的修為?”
曾有浩額頭上俄然冒起了盜汗,老鬼奧秘地笑問道:“如何?想通了?”
曾有浩眉毛一跳,問道:“為甚麼?”
沉默不敷半柱香,曾有浩俄然揚起酒壺,抬頭,湊到嘴邊,靈酒湧入喉間。
曾有浩道:“多謝!”
老鬼笑問道:“另有呢?”
老鬼俄然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大呼道:“胡說!我剛開端還不是用一個小酒壺喝酒,也是越喝越快,可厥後我還是冇死,你曉得為甚麼嗎?”
或許是同病相憐,他和阿誰老修士每次都相談甚歡。
曾有浩為何能活著返來?不是他修行比那些師兄弟高超,而是阿誰塵凡劫的殺手覺得他死了。他至今心不足悸,忘不了塵凡劫有多可駭,而修行一事最忌心神不寧,心中驚駭則修為不前,以是他固然勉強活了兩百餘年,但修為卻止步不前,仍隻是幾十年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