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小監工舉起算盤："丙字庫《農政輯要》雕版三千二百片，與賬目分毫不差！"他稚嫩的嗓音驚起成群海鷗，羽翼掠過桅杆上"織造局貢布"的幌子。

正在愣神間……

神思不屬的茅元怡…俄然對親隨大喊：“備船！本監軍要馬上上長興島！學習他們的抗虜經曆。”

但是，這孩子卻太不著調！要他王九收下三個郡主？哪有郡主給人當妾的！

拂塵宴後的郡主們仍不消停！像出籠之雀般歡暢漫步著。再如何事件繁忙？於情於理王九也隻能作陪。

“不是你想的……”

……

“不是…撫台，茅某原定本日去長興島，某的《武備誌》已進入最後校訂階段！需就教兵家大成…”

海風俄然送來焦糊味。親衛急報："南黨細作燒了丙字倉！"王九撫掌大笑："燒得好！那庫裡堆的但是給孔府的《孝經》雕版。"

亥時初的登州水寨，兵備道按察使正宴請南黨禦史。歌姬扭轉的裙襬間，師爺呈上密信："已扣下六船糧草，王九半月內必斷炊。"

茅元怡心中將洪承疇問侯不斷！黑著臉退了出來。

當晨光染紅海平線時，長興島鑄鐵坊的新爐流出鐵水。匠戶們唱著改進的《夯歌》，將炒鋼法編進俚語小調。八百學童在沙岸演算糧船載重，炭筆寫滿潮汐推算公式。

朱蘊芳卻蹲身拾起塊鐵渣："父王常說，成化年間的魯密銃，需用這般好鐵。"她俄然翻開裙裾，羊脂暖玉般的小腿往上，暴露綁在大腿外側的袖珍火銃："此銃可入得將軍法眼？將軍…將軍…將軍請幫幫手……"

"撫台明鑒。"阿朱福身施禮，發間銀簪恰到好處地滑落。洪承疇俯身拾簪時，瞥見她袖中漏出的半張貨單——"萬曆四十八年威海衛造虎蹲炮十二門"。

"南黨倒是做得好買賣。"王九將蠟丸扔回，"勞煩郡主回稟，就說王某的《海防策》還需補充建奴騎陣篇。"

他也不怕被噴死！

"稟監軍！丙字庫搜出犯禁雕版！"小吏鎮靜地呈上梨木板。

蒲月二十一日。

未時正的驕陽下，最後一批書院童生登上福船。

朱潔如玩興很濃，腕間的翡翠鐲俄然墜地，碎玉間滾出顆蠟丸。

未時七刻，最後三艘糧船駛離東船埠。船老邁扯著嗓子呼喊："撫台親批的賑災糙米！"

王九的眼睛癡了！

辰時正的議事堂內，朱蘊寧正為《輪軌運礦術》與德王府女官爭論。朱潔如俄然摔碎茶盞，瓷片間暴露微型渾天儀："將軍可知，西歐曆法可測潮汐?"

朱潔如舉頭：“當日在魯王府圓房的那兩個婢子…冇在島上？”

"稟撫台！"親隨踉蹌突入，"黃參將舊傷複發，已臥床不起！"洪承疇手中茶盞回聲而裂——這清楚是王九舊部個人撂挑子的信號。

洪承疇指尖拂疇昔年舊帳本，俄然觸到夾層中的遼東輿圖——圖上標註的私鹽航路，恰是他上月賣給晉商楊氏的秘徑。

"稟將軍！"夜不收呈上帶血的箭書，"南黨雇的倭寇已至隍城島！"

十二名壯漢抬著木箱魚貫而入，箱蓋開啟時，樟腦氣味裹著墨香劈麵而來。

卯時，港內俄然傳來號角聲。三條朝鮮商船升起王字旗，船首老者高呼："全羅道匠戶一百二十人投效將軍！"他展開的萬民傘上，鮮明縫著《天工開物》的鍛鐵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