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妃見她麵露難堪之色，模糊猜到了，氣得柳眉倒豎，恨恨地說，“敦律耶這個奸賊，竟然連我也算計！”

“以十萬馬匹為聘求娶我，使得是誹謗計、遲延計、迷湯計。讓我們誤覺得他要出征北方三部，急於與我大周修好。”阮碧說，“娘娘，你想一下。敦律耶是薊奴熟行下大將之一，握著一部兵馬，如果薊奴裡結兵討伐北方三部，應當早就召他歸去，如何還會讓他在都城裡四周閒逛，日日打獵？可見，北方三部兵變，此中有詐。薊奴裡結集南邊四部兵馬，目標隻怕不在北方三部，而是我們大周。”

她冇有看錯，出殯步隊裡不是阮碧，而是雲香。

阮碧垂下眼眸，按著懷裡晉王從廣州寫來的信，不消看，她已倒背如流。

阮碧明白她的意義，如果本身跑了，薊奴裡求娶一事天然不了了之。“娘娘還記得我說的丙吉車伕的典故嗎？仇敵來襲，該是車伕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太後看到她非常驚奇，說：“不該跑的時候，你跑得緩慢，該跑的時候，你倒又返來了。”

“應當是右邊那位。可惜蒙著麵紗，不曉得模樣如何？傳聞連北戎的汗王都想求娶她……真真是紅顏禍水。”

萬姑姑怕她難過，不敢答，沉默不語。

萬姑姑曉得她因何難過，考慮言詞說：“娘娘，雖說是個公主，也是皇家的血脈。太後孃娘和陛下都很喜好，犒賞了很多東西。”

“不必再說了，我另有事情未完，臨時不能分開都城。時勢易也，我現在留在都城，不見得會有性命之憂。”

萬姑姑躊躇半晌說：“聽於公公說，陛下這幾日經常外出……”

“我如何不氣惱，若非我幫他，他如何能得陛下喜愛？”

劉適之坐在她中間，低聲說：“……女人，彆再躊躇了，機不成失，時不再來，王爺說了，毫不能讓你身處險境。”見她仍然躊躇不斷，他焦急地拔大聲音說，“女人，你不替本身想想，也要替王爺想想。”

萬姑姑端坐車裡，更是淚濕雙眸。

至於敦律耶替薊奴裡求娶阮碧一事，如果天子恩準，晉王指定對他生出嫌隙，兄弟離心。之前謝貴妃數次請立大皇子為太子，天子說待他略微年長再立，實在是怕他體弱多病，冇法擔起嗣君任務。且天子內心一向有立晉王為皇太弟的設法，是以如果他們兄弟離心，對大皇子也有好處。考慮安妥，謝貴妃決定不管這事，擺擺手，表示萬姑姑下去。

“何危之有？”

有人不屑地說：“甚麼世家王謝？早就成空殼子，隻剩個場麵了。”

內心早有策畫，但不好與外人道，阮碧躊躇半晌，隻說：“我進宮覲見太後去了。”

“冇錯，娘娘。大周危矣。”

半晌，方聽又有人說：“孝子孝女過來了。”

謝貴妃皺眉，迷惑地問：“他無端端總去北戎使館做甚麼？”

“等等。”謝貴妃叫住她，“那日我正痛著，好象傳聞敦律耶替他們汗王求娶阮五女人？”

“北戎使館……”

見她神采浮動，劉適之隻當她同意了，敲敲車壁低聲叮嚀車伕：“跟著出殯步隊出城。”

正迷惑是誰家送葬，如此場麵。聽中間有人問：“喲喲喲，誰家的？這麼大的場麵。”

“你看看，這一起過來，哪個官吏人家或是世家王謝不是緊閉流派，更不消說設路祭了。可見這阮府已是大家避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