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阮碧抬起眼眸說，“回阮府。”

萬姑姑端坐車裡，更是淚濕雙眸。

“若民女冇有估錯，薊奴裡不久將揮師南下。”

萬姑姑揮揮手，一乾宮女寺人悄無聲氣地繁忙起來，有的鉤起帳子，有的端來漱口茶水，有的叮嚀小廚房裡上雞湯，另有的扶起謝貴妃，在她背後放下大靠枕……

方纔那人又感慨地說：“不愧是世家王謝，好大的場麵。”

“北戎使館……”

這話說得萬姑姑也生出一絲悲切，想本身在宮闈三十載，多少繁華轉眼成空。便是她本身前後做過宣宗天子的禦侍、瑞妃的殿侍、晉王的典侍，可謂恩寵一時，但是還不是因為七皇子瘋顛而成替罪羔羊，若非謝貴妃援救，差點性命不保。

有人答：“京西阮府。”

阮碧此時與她隔著半條街，坐在馬車裡，也看著出殯步隊，如有所思。

阮碧垂下眼眸，按著懷裡晉王從廣州寫來的信，不消看，她已倒背如流。

“是，陛下這幾日幾次外出，副都批示得了太後唆使，在西華門攔駕進諫。陛下聽他口口聲聲太後說太後說，非常憤怒，說他一個小小副都批示使竟然敢阻擾聖駕，博取忠臣之名，以期千古流芳，陷君王以不義，其心可誅。當即撤職查辦。”

“娘娘，你現在在坐月子，戒急戒怒，有甚麼事，等坐完月子再說。”

“我如何不氣惱，若非我幫他，他如何能得陛下喜愛？”

謝貴妃悠悠醒來，渾身還是跟散架了一樣。

“不必再說了，我另有事情未完，臨時不能分開都城。時勢易也，我現在留在都城，不見得會有性命之憂。”

“冇錯，娘娘。大周危矣。”

謝貴妃伸手摸摸小公主的麵龐，眼眶刹時泛紅。

“以十萬馬匹為聘求娶我，使得是誹謗計、遲延計、迷湯計。讓我們誤覺得他要出征北方三部，急於與我大周修好。”阮碧說，“娘娘，你想一下。敦律耶是薊奴熟行下大將之一，握著一部兵馬，如果薊奴裡結兵討伐北方三部，應當早就召他歸去，如何還會讓他在都城裡四周閒逛，日日打獵？可見，北方三部兵變，此中有詐。薊奴裡結集南邊四部兵馬，目標隻怕不在北方三部，而是我們大周。”

“嗯。”

謝貴妃一愣，禁軍副都批示使是太後的堂兄，撤換他，豈不是打了太後的臉？“頂撞聖駕？”

半晌，方聽又有人說：“孝子孝女過來了。”

顧小白公然把這番話傳到她耳朵裡了。

太後悚然一驚，緩緩坐直身子。RO

萬姑姑怕她難過，不敢答，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