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略作沉吟，說：“沈家矢口否定……老太爺一怒之下，咯血暈倒，今後就落下這麼一個病根。五女人出世那天，下人們稟報老太爺，他隻說一聲好，又俄然暈倒在地。大師都說，是五女人克著老太爺……”

用過早餐，阮碧在案幾前坐下，給冬雪寫了一封信，仍然裝在明天的荷包裡。等中午茶妹送飯出去，便把荷包交她，又給她三百文賞錢。一複生兩回熟，這一回茶妹就冇有過量的躊躇不決了。

說完這些，鄭嬤嬤倦怠地閉了閉眼睛，籲出一口長氣。

冬雪忍不住打斷她：“那五女人的父親是沈贇？”

鄭嬤嬤看著閃動的燭光出了一會兒神，說：“也罷，如果她不明白這樁事，便也不明白為何老夫人總嫌惡她？”看著冬雪說，“隻是你需得發誓，除了五女人，不再跟其彆人說。”

鄭嬤嬤憤怒一頓腳，說：“你又犯胡塗了，這院子裡多少隻眼睛盯著呀？現在人家還隻是來奉告我，如果直接奉告老夫人呢？你可如何辦？早曉得你這麼混鬨，上回我就不該救下你。”

“我曉得，乳母心疼我。”

湯婆子怔了怔，方纔見阮碧回絕槐花，還覺得她是專門等本身送，內心還竊喜不已。想問為甚麼，見阮碧神采淡淡，似不想說話，不敢冒昧，說：“那女人要送時，固然叮嚀。”

冬雪撲通跪下，說：“乳母，五女人她好生不幸，再說那一回不是五女人的錯。”

阮碧搖點頭，說：“臨時不消。”

鄭嬤嬤看著冬雪說：“若冇有乳母的拖拖遝拉，五女人的一條性命早就不保了，到現在，老夫人想起的時候，還三番五次責問我，是不是用心的？以是，冬雪，乳母不是心狠的人，隻是怕老夫人遷怒於你，賣掉還是事小，到時候隨便找個事由將你送官，你便冇有出頭的日子了。”

“這是我們阮府的一樁醜事，老夫人說過了，如果誰提起，割誰舌頭，如果誰對外頭的說，就亂棍打死。”鄭嬤嬤說，“五女人的母親是蘭大女人，父親……父親……還是重新跟你說吧。”

燭火搖擺，鄭嬤嬤的神采也是陰晴不定。“……我當時內心不忍，拖拖遝拉著，隻盼著老太爺能醒過來。許是彼蒼真聽到我的聲音，傍晚時，老太爺真的醒了過來，說想見見五女人。我抱著五女人疇當年，老太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但是看到五女人，老太爺非常歡樂，說甚麼石之青美者碧也，特彆給五女人取名叫阮碧，記得大老爺名下，又叮囑大老爺好好教養。直到老夫人點了頭，老太爺這才放手西去。有老太爺臨終叮囑，五女人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老夫人和大老爺恨她奪走老太爺的命，又認定她是不祥之人，天然討厭她。”

冬雪把袖子裡的荷包取出來，展開細細地看著。剛看一半，鄭嬤嬤俄然返來了，神采不豫。冬雪從速把紙條藏在枕頭底下，站了起來，說：“乳母你返來了？”

冬雪低聲說：“但是乳母，我畢竟是放心不下五女人。”

冬雪大吃一驚，刑剋之事最是忌諱。幼年時，她故鄉有個女子新婚那日，婆婆死了，大家都道是她剋死的，夫產業場休妻，而後家人鄰居都避著她，不到一個月，這女子就吊頸死了。

冬雪一怔，俄然想起老太爺的忌辰拜祭，闔府高低隻要五女人是不準插手的。“乳母，這是為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