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墨義考完,黜落的就更多了,所剩不過十之三四。齊州士子中,進士科隻剩了吳煥、秦勉,明經科也隻剩了程平、楊華等四人。
另一個該組的鄧黨倒感覺程平寫得還不錯,特彆跟剛看的那幾篇滿腦筋打打打的比,故而給了“上”,這時候便笑道:“李公不能拿進士科的要求來評明經,不然恐怕都要黜落了。這份在明經中已經是上上之選。”
周通又道:“這回我可不陪著你們讀書了,且去逛逛東市西市,也去胡姬酒坊喝一杯,轉頭夠我在莊子裡頭說半年的。”
百分之八十的篇幅寫完,最後程平筆鋒一轉,又回到藩鎮這個題目上來。朝廷有錢了,統領區內的百姓安居樂業,藩鎮估計連兵都招不起來,那題目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這位官職雖低於陸允明,但為人樸重,在士林有雅望,是鄧黨的首要人物。
程平最擔憂的策問筆試終究來了。
要處理財務困難,不是隻要加賦一個彆例,程平旗號光鮮地提出“理財以愛民為先”①,然後說體例。
中間一個上年紀的閱卷官員走過來,看到程平試捲上新寫的“上”字,雖是笑著 ,卻較著表達了本身的不敢苟同:“這份試卷雖內容略有可觀處,但詞句不敷端整雅麗,某覺得當算‘中’卷。”
周通平時總“完了”“完了”的,冇想到真正被黜落了,倒能安然處之。程平拍拍他肩膀,“我們下次再考。”
程平也笑道:“返來先跟我說說,我還冇見過胡姬歌舞是甚麼樣的呢。”
周通卻笑了:“我能來長安插手禮部試已經是僥天之倖了,時至本日才被黜落,早出我料想以外。”
程平曾聽教員說過朝中黨爭。對藩鎮和邊患,陳相一黨是主戰派,鄧相是主和派,陸允明既然屬於陳黨的,那麼答題看起來應當走鏗鏘的鷹派線路,但禮部嚐嚐卷恐怕不是由陸侍郎一人來看的,保不齊會一審二審三四審,這麼些閱卷者,此中有冇有鄧黨很難說,若一味逢迎主考,卻撞在一名“鴿派”手裡……
程平先闡述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首要性,然後就開端說如何“糧草先行”了。
然後說鹽政。對鹽政,程平冇甚麼別緻觀點,但“鹽”值錢,這點無庸置疑。想贏利,當然要拿最肥的這個開刀,她平常地列舉一些後代鹽政的體例,看起來倒也像模像樣。
程平坐在考場裡,手有些微微顫栗,不曉得本年有大竄改的禮部試會出甚麼奇葩題目。
周通卻皺眉:“呸!呸!甚麼我們?是我。你跟含英這科是必中的。”
程平、楊華沉默。
十今後。
先說漕運。程平把那日謝恩宴上本身關於漕運的觀點撮其精要列了上去。漕運通暢,不但能夠處理長安京畿乃至運河沿線的糧食題目,還能夠用“基建”拉動內需,增加失業機遇――當然前提是雇傭勞動,而不是純粹分攤的徭役。
程平終究理好了思路,挺直腰,抬筆答了起來。
陸允明讀了兩遍,且不時停下來想一想,程平這見地是儘有的,且有其獨到之處,隻是也太滑頭了些!
引發一場爭辯的程平此時正在睡覺,勞心勞力,但是累壞我了,明天誰說也不聽,我要睡到實在躺不住為止!
……
程平他們屋雖是強顏的歡笑,但到底是歡笑,館驛裡被黜落的很多,彆的屋裡笑容滿麵的、痛哭失聲的……怎一個愁雲慘霧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