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道:“臣承諾她,事成今後會還她身契,放她出府。”
楊昭見太子愈發深沉的眼睛,微不成查地笑了。
隻聽太子問:“那東坡居士但是你想出來的?”他本覺得莊思遠所謂的偷詞是讓白露直接奪了莊敏靜的文章,可白露卻將此篇歸於一名不存於世的神仙,不知為何多此一舉?
清麗才子仿若忘我,指間輕攏慢撚。
此話一出,莊敏靜與大少奶奶同時一愣,莊敏靜暗恨薑氏給她尷尬,委曲地看向了大少奶奶,誰知對方卻像冇見到似的,笑意盈盈地站在一邊。
楊昭驀地昂首,眼睛泛紅地看著太子。
上闋一出,不知多少人聽得醉了,有墨客歎道,此乃天仙化人之筆!
莊敏靜福身謝過,一旁的薑氏卻接過話:“慧姐兒還小,恰是活潑才敬愛,你可彆拘了她。”又轉頭對莊敏靜冷冷道:“你且自去,不消陪著我。”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本來大少奶奶大要雖待莊敏靜馴良,心中卻不大瞧得上她,在她這等世家宗婦看來,莊敏靜一介庶女心比天高,閨中之作竟傳得人儘皆知,雖受仕林追捧,卻畢竟失了大師閨秀的矜持,將來指不定就是個禍害。
太子實在無法,冇好氣地應了,孰料對方又道:“另有一事……”
她雖自認才調無雙,又是八麵小巧的性子,不知為何那些真正的世家貴女並不肯與她訂交,或許是出於妒忌吧?總有一天,她要讓這些人隻能俯視她!莊敏靜一麵想著,一麵走了疇昔。
楊昭無辜道:“臣不敢,隻是臣曉得殿下定不會與臣計算。”
若陳氏的兄長還在京中,莊敏靜必定會曉得此事,可她孃舅被髮配極北,其他權勢又被楊昭暗中擋下,此時的她有如聾子瞎子,還在憂心已數月不見四皇子,打算著如安在定遠侯府的賞菊宴上一鳴驚人。
樓上的太子已然鎮靜得站起來,雙目炯炯,放在木欄上的雙手衝動地握緊,他興趣勃勃地詰問:“便是這首詞?”
楊昭心中所想天然不成為外人道,他稍稍行了一禮:“臣不得而知,隻是有所思疑,臨時並無證據。”
倒下一個,又來一個,那些詭計算計彷彿永無止儘,隻要他立於絕壁邊上,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榮國公府以武立業,臣等雖自幼習文,但畢竟不如文人間家看重。旁人不知各中詳情,臣卻再清楚不過,舍妹雖幼年成名,卻並未拜得名師,隻由幾個不成氣候的舉子教誨,即使天賦驚人,又如何做得這很多典範?更何況篇篇足以傳世?”楊昭奇特如此較著的縫隙為何無人發覺,就算遐想不到穿越,多少會有人思疑她代筆吧?但是至始至終都未曾有人質疑,隻能用逆天之子的氣運來解釋了。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一夜之間,京中到處誦明月。
見莊思遠低頭不語,太子心又軟了,心道孤和他計算甚麼呢?卻聽對方俄然道:“她那裡無辜,那四合草是她讓陳氏之兄尋來害我母親,千日殺一樣來自於她地算計,她想為莊思昊爭這世子之位,臣就得讓麼?不讓就得死麼?憑甚麼?!”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
一入府中,定遠侯府的大少奶奶便迎了上來,臉上帶著憂色,她恭敬地向薑氏見禮,又看向莊敏靜:“這位便是府上的靜姐兒吧,瞧這模樣,果然是個招人疼的,哪像我那丫頭跟皮猴兒似的,還是夫人有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