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將軍冇有指責她的意義,小丫環忙應了聲是,又低聲問了一句:“那阮女人……”
她倉猝回身,撲通跪在了將軍麵前:“奴婢有錯,冇能把阮女人喊起來……”
他兩臂撐在她身側,昂首逼視她,高大的身軀完整覆蓋在她的上方,如同一隻啞忍肝火的巨虎,冷聲反覆:“出去做甚麼。”
早已痛得神魂倒置的阮墨哪曉得他問了甚麼,重視力全放在不幸的小手腕上了,苦兮兮地哽咽道:“答覆什……甚麼?”
“不是我,是她。”
阿誰男人並未轉頭,沉沉“嗯”了一聲,又重新規複了沉默。
小丫環急倉促地小跑出去,瞧見本身奉侍的女人竟然還在將軍床上,大喇喇睡著冇醒,口水都快流到枕頭上了,趕緊撲疇昔叫她:“阮女人,阮女人,該醒了……一會兒將軍可要返來了……”
……是真困了吧?
“還不起來,需求我請嗎?”他一聽那哼哼唧唧的哭聲,內心頭就難受,說不清是煩躁抑或是旁的甚麼,總之隻想讓她快些出去,彆在他麵前哭。
“我……我彈累了……就想看看……將軍是……是否入眠……”
畢竟她邇來都得熬到四更才氣歸去歇覺,連著數日下來,怕是有些吃不消了。
實話說,他當時雖有起床氣,也憤怒於她的不守端方,但明智尚存,隻想問個清楚,再略施小懲,並非成心傷她至此,所使力道也不過五六成,豈料……
哈哈,那小六子還組局作賭,說將軍多年不娶妻納妾,是有龍陽之好,幸虧他冇有跟風下注,不然這月的酒錢又該輸光了。
垂首當真操琴的模樣,不滿地翻白眼的模樣,趁著一曲結束打哈欠的模樣,悄悄朝他的方向張望的模樣……
比起外屋的燭火透明,寢房倒是一片暗淡不明。
他們將軍一貫寡言少語,不過做底下人的,最要緊便是曉得察言觀色,大夫自認也不算差,可……對著一個背影,恕他無能為力:“不知將軍有何不適?”
他瞥見女人的小臉上濕漉漉的水痕,便覺心煩,明顯是她不聽話私行闖出去,不但吵醒了他,還被他逮著了,也不知到底委曲個甚麼勁兒,當即神采更沉了:“答覆我。”
風俗使然,問診定是要先評脈,他跪坐下來,伸手,豈料纔剛觸到那隻纖細的手腕,未曾吭聲的女人俄然痛呼一聲,嗓音沙啞,略帶哭腔:“輕、輕點兒……”
“將軍……我起不來……”
她並不曉得,他要她坐的位置,剛好是她看不見他,而他卻能清楚瞥見她的處所,在他未入眠前,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