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計算他要不要臉的題目,這會兒彷彿有個更嚴峻的題目需求他處理的……
實話說,這類感受並非頭一回閃現了。
“為甚麼呀?”兩個小宮女齊聲問。
他聽不逼真,但從她臉上的神情能猜出七八分,麵無神采道:“愛妃如此不經嚇,莫不是在做負苦衷?”
看著兩個丫頭一齊出殿的背影,她搖了點頭,拈著剝好的枇杷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液便流入唇中,沁民氣脾。
她彷彿總喜好穿些素淨的衣裙,一襲白衣鋪散於翠綠的草地上,泛著非常溫和的光,莫名都雅。他看得有些出神,行至她身後時,手悄悄一揮,將趴在她裙角的小蟲趕跑了,才沉沉開口道:“在做甚麼?”
見懷中人兒吃癟的神情,他隻覺莫名風趣,便持續將她摟在身側,這纔看向地上的大小土坑以及一旁的幾株草苗,問:“這是何物?”
“是是是,奴婢不問了。”喜兒將一小盤葡萄捧過來,偷笑道,“那娘娘還要吃葡萄嗎?”
栽蒔花草?
熟諳的降落聲線,不冷不熱的腔調,不必昂首瞧便知是何人了。這幾日,他總不允人通報便進殿裡來,阮墨也見怪不怪了,安閒地將最後一小塊果皮撕下來,拈著頂上未除的短莖,坐起家來遞給他,眉梢間儘是未褪的笑意:“皇上嚐嚐甜不甜?”
鼻間平淡的甜香,分不清是枇杷的味道,抑或是她的氣味。
他微微一愣,對上她那雙水潤清澈的杏眸,忽的眸光一凝,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口。
水溫偏熱,暖意順著喉嚨一起往下,減緩了腹部因饑餓而生的不適,他放下茶盞,淡聲問了一句:“昭容安在?”
說是後院,實際上隻是霽月宮主殿背麵一方小小的空位,單逸塵出了殿門往繚繞疇昔,很快便瞥見某個蹲在地上用力翻著泥土的嬌小背影。
“主子不知,隻聽宮女道是一種藥草……”
“愛妃倒是落拓得,讓朕戀慕。”
她心下瞭然,雙腳落地站了起來,直接將枇杷遞到他的唇邊:“臣妾問過太醫了,枇杷性平,對胃病也有好處,皇上嘗一口吧,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