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藍淵重歸暗處後，他才怠倦地揉了揉眉心，無聲思慮著為明日策劃已久之事。

初春漸暖，楚長歌未披大氅，在外頭枯站甚久，到底是感染了些許寒氣。

“大人，這是去哪兒？”門口的保衛微微側身一攔，問道。

韓王？

“若此事一成，你能活著出來，本王便予你自在。”他的目光沉寂，卻緊緊撅住麵前的神采不明的少年，“清楚？”

“愛卿。”蕭景見他已有了端倪，沉聲道，“三月將至，屆時的春獵便是最好機會。朕已佈下圈套，你的任務，便是在韓王有異動時，助朕禮服韓王。”他眼裡閃過一絲陰暗，“記得，朕要的是，活捉。”

肅除異己，汲引新人，蕭景急欲培養本身的親信，穩坐龍椅之心昭然若揭，豈容得下有人在本身眼皮子底下獨掌大權，作威作福，即便此人是他的親外祖父。

“好。”蕭繹沉吟半晌，叮囑道，“牢記，莫論何人逼供，均不成發一言。”

一身玄鐵黑甲的高大男人大步跨入，所經之處的燭台上火光搖擺不定，很快又規複原狀。

“甚好。”蕭景又緩緩翻過一頁，“確認資訊已傳到韓王手上？”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但是，不管他如何謹慎防備，蕭繹篤定，禁衛軍終究隻會落入他的掌控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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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不流露任何資訊，對方纔會留彆性命，持續逼問。

忽而一陣冷風吹過，嚴大人狠狠打了個寒噤，一抬頭卻瞥見遠遠的一束火光劃過烏黑夜空，直直落入營區當中。

當年身板肥胖的少年已然長大了很多，健壯矗立，無甚神采的麵龐卻還是與他非常相像，幾近未有涓滴竄改。

合上奏摺，楚長歌如有所思：“臣聽聞韓王剋日大興裁軍之事，這些人馬怕便是被淘汰的兵士罷？”

楚長歌隻覺心下一寒，垂下頭，沉聲應道：“……是。”

當然，根底是否穩妥，更首要的是看軍隊的氣力。

蕭景一踏入屋內，身側的徐公公便上前為他解下黑狐大氅，交至小寺人手裡，他旋身上座於禦案後，由著隨後步入的楚長歌直直立於禦案三尺外，待徐公公沏了茶後，纔開口道：“賜座。”

但此行凶惡，他不肯奉告於母親，唯有作伴數日，先安了她的心，以儘孝道。

“好好好……”

是夜，子時三刻。

臨行前日，蕭繹回到秦陽王府內，將藍淵召至跟前來問話。

“謝皇上。”

客歲夏更宣佈裁軍，來由是邇來邊疆安寧，大部分兵士不能儘其用，又難以立室，倒不如擇成心者放了軍籍，另謀前程。

蕭景輕哼一聲，又抽出兩本奏摺予他看，上頭彆離奏報江州太守病重、鬱南太守大哥請辭而前後離職，正籌辦推舉新任太守。

“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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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短促的腳步聲來去倉促，很快便添了一把椅子。

“是。”

阿誰方向……是龍帳地點！

公然，某日夜裡，李大人俄然暴斃而亡，死因不明，皇上毫不鄙吝地追封了一大堆華而不實的名號後，不顧李太後反對，以李家後輩需服喪三年為由，將占有朝廷首要官職的李家人十足下撤，換上了很多新人。

走到這一步，再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