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見李忠身上穿戴正六品的官服,語氣客氣了些:“這位大人大朝晨的上門有甚麼事嗎?”
顏硯神采丟臉地將韁繩重新奪了過來:“來不及我也要去。”抓緊馬背,絕塵而去。
“爺,風太大了,要不要停一下?”簡三勒緊馬韁,問道。不久前,他和顏硯二人趕至明王府後,被奉告西山大營出了事,明王剛回到王府,就被大營守將帶走了。
齊子籍一邊扶起簡三,一邊笑語:“皇兄的技藝不減當年。”
蒙麪人愣怔了下,抬手扯下臉上蒙麵的紗布,暴露一張與齊子簡有五分類似的麵孔,劍眉星目,眼窩略深。
顏硯將長劍舉至胸前,用左手撫了撫劍身處的藐小裂縫,開口道:“齊國出了甚麼事,齊子籍。”
“你過於冒險。”
顏硯嘶啞著嗓子道,這是齊子簡作為一個兄長,欠弟弟的任務。
“是――”
馬車緩緩地從宮門往皇城行駛,顏硯望著車簾上的祥雲紋入迷,手指無認識地在茶幾上輕點。這是他思慮時的慣常行動。
“就算――”
齊子籍見他還是不說話,便垂了垂眼,道:“皇兄,此次進京,你隨我歸去一趟吧。”
齊子籍站在原地,直到兩人的背影化成兩個小斑點,再也看不見了,才朝皇城方向走去。他方走了兩步,便忍不住一陣狠惡的咳嗽,苗條的身材如同風中的落葉,不竭顫栗。半刻鐘後,抬手擦掉嘴角的鮮血,重新蒙上麵,若無其事的持續行路。
小廝道:“可不剛巧了,我家仆人昨日進宮赴宴,還未返來。”
“好。”
仆人愣了愣,拜帖?隨即堆起滿臉的笑:“這位大哥,這是我家大人。”指了指一旁的李忠。
“我就曉得皇兄最疼我。”齊子籍笑出了八顆白牙,“不如皇兄現在就跟我一起走吧。”
“皇兄?”齊子籍一臉不解,在顏硯很久的諦視下,終究收起了臉上一向掛著的笑。
他對柴情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熟諳感,那種如同遮了層白紗般的恍惚,讓他忍不住想揭開紗布,看清楚對方的真臉孔。但內心深處,又有些許奧妙的龐大情感,怕真正的‘柴情’,會讓他絕望。
這下李忠可傻眼了,他是如何也冇想到,李公公讓他送到君府的人,竟然就是君長歌本人!他望著從麻布袋裡暴露來的那張臉,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李忠道:“叫你們府上能主事的人出來。”
顏硯再次乾脆的點頭。
將昨晚產生過的事重新梳理一遍後,顏硯發明瞭本身思惟中的縫隙,他立即鑽出馬車,出聲道:“簡三,隨我去明王府。簡七,盯著外使館。”說罷,跳上馬車翻身上馬,朝明王府的方向奔馳而去。
兩個小廝聞言從速爬上馬車,和之前的小廝一起,將昏倒著的君長歌扶了下來。
顏硯躊躇起來。
他的全部手掌完整貼在男人臉上,鹵莽地磨蹭著男人的臉,想將這些礙眼的血跡擦潔淨,卻冇想到越擦越擦不潔淨。越是擦不掉,他越是用力,彷彿隻要將這些礙眼的東西擦掉,他的內心便能夠重歸安靜。
齊子籍慢了一步,他當即扯住馬韁:“你現在趕去也來不及了。”
哐的一聲,兵器交代的聲音傳來。隻見灰濛濛的官道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此人身材苗條,穿戴一身黑衣,手中提著一把寶劍,滿身高低隻要一雙眼睛露在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