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提刑按察使王啟泰搶前幾步,跟出大門以外,對著他小聲說道:“毛中丞,這劉德喜讓巡撫衙門來打這個頭陣,本身卻縮在前麵撿現成,這……這可不是安著甚麼美意呐!”
……
如此行動,可算是誹謗朝廷要員,公開宣泄私憤,就算是將其下到大獄也不為過,更何況台下的很多官員本來就是憑藉閹黨的,正愁著冇體例博取閹黨寵任,艾南英如此作為,恰好可覺得這些人的進階之路鋪下了墊腳石。
毛一鷺欲言又止,道:“這……”
聽他說的如此冇自傲,王啟泰悶哼一聲道:“姑蘇百姓夙來連合,那些讀書人又非常剛強,依我看來,此事措置起來非常困難……”
王啟泰一臉憋屈,辯白道:“這……毛中丞,如此大事,單憑戔戔一個臬司衙門如何對付得了,我看還是三司衙門結合法律吧?”
豈料劉德喜說甚麼也不肯在首席落座,笑道:“毛中丞切莫如此,你但是一省主官,牧一方之民,咱家算甚麼,不過是在九千歲魏公公的部下打雜罷了,豈敢在當朝二品大員的麵前放縱?咱家如果然坐了這首席,就算我不怕禦史彈劾,可就讓毛中丞難堪了,使不得,使不得啊……”說完朝著次席而去,在坐位上施施然坐了下來。
“哦,本來如此。”劉德喜彷彿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些個所謂文人集會,本來就是魏公公最為忌諱的,不然也不會命令封閉東林書院了,隻是想不到他們在督撫治下,竟然也能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劉德喜笑道:“毛中丞公然是忠心體國之良臣,此番事了,咱家必然將中丞大人的辛苦籌劃寫於本中呈報廠公,為中丞請功!”
毛一鷺如釋重負,隻感覺雙腋汗濕津津,趕緊擁戴道:“公公說的是,他們是冇多少好日子可過了……”
將劉德喜等一世人送到北城驛館安設後,毛一鷺這才感覺鬆了一口大氣,對動部下差役喝道:“備車,回衙門。”
“不必了!”豈料劉德喜一揮手,嘲笑道,“既然頓時要查封書院了,就讓他們蹦躂一陣吧,他們也歡暢不了多少光陰了。”
毛一鷺勉強笑了笑,道:“如此多謝劉公公。”
劉德喜俄然轉向戚遼,說道:“戚僉事,傳聞江南的文人仕子們本日都在城外的虎丘集會,說是召開甚麼‘說文大會’,可有此事?”
“共同我?”毛一鷺滿臉驚奇,不解道,“公公何出此言啊?對於那些東林餘孽,巡撫衙門既冇有權力來窮究,也冇有公文去抓捕,如何就成了公大眾同我?依我來看,應當是我們共同公公纔是啊!”
毛一鷺料不到他有此一問,答道:“此事已經交代給佈政司衙門去做,目前已經購買了大量石料,征發了上百名民夫,於前日正式完工開建。”
跟著孫越陵表示,韓弱水趕緊登台,明白奉告艾南英不成妄議朝廷是非,而要就此次大會的大旨停止辯言。也算是孫越陵禁止得宜,又或是那些閹黨官員一時候顧忌著風華社的名頭,畢竟是冇有人當場對著艾南英發難,讓他逞了這一時的口舌之快。
巡撫毛一鷺率著各路衙門的領袖恭聆完聖旨後,將劉德喜等一眾欽差迎入後堂,指著堂中首席道:“公公遠來辛苦,且存候坐,下官等另有諸事未明,還請公公不吝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