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二十年前平南王雄師入京時，先將滿朝文武殺了個潔淨，壓根兒都冇活下幾小我來。以後汲引上來的官員，年紀天然也比本來輕了很多。若非如此，似文臣中如謝危者，縱功績再大，戔戔不到而立的年紀，是斷斷不能坐到朝廷三孤之一的“太子少師”之位的。

蕭定非便朝他看了一眼。

當時便風傳有搜出其與平南王、天教等逆黨來往的信函。

一道清脆的嗓音, 悲哀裡強壓著一分衝動。

蕭遠不由回想起來，澀聲道：“當年出事時，臣不在宮中，待率軍馳援都城時，的確曾與平南王逆黨兩軍對壘於城牆下。對方的確遠遠抓了個小孩兒稱是臣的嫡子，可遠遠地看不清楚。一則那小孩兒並未收回半點聲音，不哭也不鬨，二來為人臣者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便那真是臣的孩子，當時也顧不得。是以躊躇半晌，未做理睬，徑直打入了城中，本想要活捉兩名賊首，不想那兩人腳底抹油溜得太快，畢竟讓他們給跑了……”

沈琅經他一提, 彷彿纔想起來這是在朝堂上。

第143章 前事一窺

救過天子的命。

唯有蕭定非的聲音一向傳來。

現在聽蕭定非敘來，不由驚心。

“國公爺”三字一出，統統人都是心頭一跳！

那裡推測他上殿一拜竟然如此？

如此說來，當年的事情，前後一應細節竟都是對得上的。

沈琅也歎了一聲：“本來如此。”

滿朝文武皆是心中一凜，聽到這裡時無一不想到了先前勇毅侯府暗通反賊一案！

一時候他整小我都驚呆了。

這天子真他媽能裝。

蕭定非道：“這便是臣的罪處！”

十幾年前當乞丐在街上要飯時的賣慘本領，可謂是一點也冇丟下，人在大殿上就泣不成聲：“二十年一去，遠彆都城，身陷天教，不能挽救聖上於危難、不能儘忠於朝廷，罪臣、罪臣……”

謝危仍舊巋然不動。

一刹之間,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錦衣玉食，天之寵兒。

頓時有人長歎了一聲：“唉，亂臣賊子實在是可愛，所算之深，所謀之厚，實在令人髮指！隻是往昔勇毅侯府也實在太胡塗，不管如何也不該同這些人有來往啊！便是定非世子當年冇了，也是儘忠而歿。侯府這般作為，莫非竟是還敢對聖上有所怨懟嗎？！”

謝危垂在身側的手指悄悄緊握。

蕭定非確是忠君之臣，當年替他去時，並無半分怨氣，而母後當時防他一手留了燕夫人在宮中做人質，實是杞人憂天？

蕭定非早把詞兒背了個滾瓜爛熟，張口便道：“當年平南王攻入都城時，罪臣與聖上皆是年幼，豈敢令聖上涉險？忠君愛國，臣子本分。一去赴死，未曾想過能活下來。平南王那狗賊見到我時，便立即派人拉了宮中的寺人來辨認。臣自幼為聖上伴讀，宮中寺人也多數認得。隻是一如當時皇後孃娘，不，現在該稱太後孃娘了，不出太後孃娘所料，那起子宦官固然認出我來，卻也曉得天潢貴胄誰是正統。臣根據皇後孃孃的交代，還不待那宦官開口，便厲聲自稱為‘孤’，責斥了對方。那宦官公然不敢戳破我的身份，平南王便覺得我纔是太子。”

定睛一看，走出去的是位身形頎長、五官出挑的男人，穿戴一身石青錦緞壓金線的長袍, 眉宇之間同立在火線的定國公蕭遠果然有些類似之處，隻不過那唇邊眼角多幾分風騷不羈的氣性，竟也有些讓人不成小覷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