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的目光卻投向了蕭遠。
定睛一看,走出去的是位身形頎長、五官出挑的男人,穿戴一身石青錦緞壓金線的長袍, 眉宇之間同立在火線的定國公蕭遠果然有些類似之處,隻不過那唇邊眼角多幾分風騷不羈的氣性,竟也有些讓人不成小覷的貴氣。
“國公爺”三字一出,統統人都是心頭一跳!
蕭定非確是忠君之臣,當年替他去時,並無半分怨氣,而母後當時防他一手留了燕夫人在宮中做人質,實是杞人憂天?
蕭定非跪在地上,視野所及處隻能瞥見謝危垂下的袖袍與衣角。可即使瞧不見他神情,聞聲有大臣說出這話時,也不由得心寒發顫,向此人看了一眼,內心直接在此人腦袋上畫了個叉,全當他是個死人了。
誰也冇法設想,那是如何一副令人不忍目睹的慘狀。
蕭定非早把詞兒背了個滾瓜爛熟,張口便道:“當年平南王攻入都城時,罪臣與聖上皆是年幼,豈敢令聖上涉險?忠君愛國,臣子本分。一去赴死,未曾想過能活下來。平南王那狗賊見到我時,便立即派人拉了宮中的寺人來辨認。臣自幼為聖上伴讀,宮中寺人也多數認得。隻是一如當時皇後孃娘,不,現在該稱太後孃娘了,不出太後孃娘所料,那起子宦官固然認出我來,卻也曉得天潢貴胄誰是正統。臣根據皇後孃孃的交代,還不待那宦官開口,便厲聲自稱為‘孤’,責斥了對方。那宦官公然不敢戳破我的身份,平南王便覺得我纔是太子。”
同在文臣那一列的顧春芳擰了擰眉頭,接了一句:“那平南王與萬休子既曉得了世子的身份,想必又起賊心,要以世子來威脅國公爺了。”
“罪臣蕭定非覲見, 吾皇萬歲!”
第143章 前事一窺
那裡推測他上殿一拜竟然如此?
群臣的目光立即齊刷刷投向了大殿門口――
錦衣玉食,天之寵兒。
無他,二十年前平南王雄師入京時,先將滿朝文武殺了個潔淨,壓根兒都冇活下幾小我來。以後汲引上來的官員,年紀天然也比本來輕了很多。若非如此,似文臣中如謝危者,縱功績再大,戔戔不到而立的年紀,是斷斷不能坐到朝廷三孤之一的“太子少師”之位的。
蕭遠的麵色也陰沉下來。
十幾年前當乞丐在街上要飯時的賣慘本領,可謂是一點也冇丟下,人在大殿上就泣不成聲:“二十年一去,遠彆都城,身陷天教,不能挽救聖上於危難、不能儘忠於朝廷,罪臣、罪臣……”
統統人在南書房議事時都以為這是天教用心用來勾引勇毅侯府的餌,冇想到竟然是真的!再回想侯府一案,俄然之間前前後後的不公道,都變得通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