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城門上燙金的三個大字——“雲陽城”,爹爹哀然一歎,長長撥出一口冷氣,沉了沉眸子,自顧說道:“但願此行是福非禍。”
自八年前大哥與世長辭,都城便是父親母親心頭一塊痛,常常思及必如心絞,故而當即去官歸隱,帶著二哥、我和小妹姝兒一同回了來儀縣故鄉。
那便是我與小妹姝兒的婚事,我現在已有十七,小妹又值二八芳齡,恰是待嫁的極好機會。
憑著殘存的影象我才認出他是姐夫,也就是慶王爺慕梓僑。
再說洛王哥哥,小時候我與他乾係也不錯,既無夙怨,又怎可做到老死不相來往?
爹爹悄悄嗯了一聲,說道:“謝太子殿下掛念,老夫一家舟車勞累,還要回府清算,請楊大人多擔待。”
“姐姐!”
“嗯。”母親冇再多說,而是將二哥、二嫂、我與姝兒叫到前頭向慶王施禮,慶王一笑,與姐姐同扶起我們,道了句,“都是一家人,彆見外,今後有甚麼玩的用的,儘管跟我說。”
很多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模糊記得小時候爹爹對太子哥哥是非常心疼的。
如此,父親、母親臉上也多了幾分欣喜,“王爺自有王爺的難處,我們能瞭解。這些年嫣兒孤身在京都,承蒙王爺多般照拂,我伉儷二人感激不儘!”
俯仰百年,這蔓毒已滲入至九州江湖。不但男人,便是柔婉婦人亦多蠢蠢欲動。
可來儀縣地處偏野,一定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好人家,比不得都城,王謝大戶應有儘有,加上姐姐慶王妃的身份擺在那兒,事情就更加好辦多了。
“多謝王爺!”
母親對他非常馴良,見他施禮還親身去扶起他。
“母親,嫣兒也很想你!”
我二人同聲叫她,分歧的是姝兒嗓音更加甜美,每個字吐出來都像是黃鸝清歌,令人神悅。
“伯母說的極是,長得再像,脾氣分歧也是極好辨彆的,實在不必聽聲辨認,妡兒從小奸刁,想要認出她來很簡樸。”
現在檔口,長姐休書請父母歸京,思親不假,我卻曉得另有乾坤。
且我蘭家自祖爺爺創建家業以來,不但兼有武、肅二國公之榮,還出過數位王妃,到父親一輩,更是出了尊為皇後的姑母,可謂門楣顯耀,燦爛一時。
長姐亦是淚水漣漣,伏在母親懷中淚流不止。
野陌近夕陽,萬裡關山,比年戰骨多秋草,有誰憐?
一見慶王,夙來沉著的爹爹當即拉開母親,帶著我們就要向姐夫、姐姐施禮,卻被姐夫半途攔下:“嶽父這是做甚麼?快彆多禮,一起舟車勞累怕也該累了,內裡我與嫣兒都已安排人打掃好,快些出來歇著吧!”
聞聲,爹爹眉間一挑,再次挑開車簾往外望去,正見幾匹人馬倉促行來。瞥見為首之人,他儘是皺紋的額頭深深蹙起,似有萬千心機襲上心頭。
車馬轆轆遠行,約莫半柱香後終究在武國公府門前停下。
可現在已不是當年,自元帝時起慶王府已逐步式微,若無老太妃苦苦保持,怕這世上早無慶王了吧?既如此,又怎能等閒離京?
“爹爹,您放心,我們大師都會好好的。”
之前所述是我毒殺帝後以後的故事,而這統統的開端卻要跟隨至神武十八年。
此番回京,爹爹還明令我們兄妹三人:不管是誰,都不準與太子哥哥或是洛王哥哥打仗,亦不成捲入朝堂政事,不然,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