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見多了士族郎君的意態風騷，還冇見過蕭琰這般臉嫩的，心道：還是純良少年啊。

“喏。”四喜紅著臉，隻感覺“美姿容郎君”的聲音也好美呀。

“哈哈，本來如此。”蕭琰想起馥梅院彷彿是父親的妾室高娘子的居處。

蕭琮又叮嚀端硯：“去東閣請十七郎君過來。”

蕭琰細嚼慢嚥吃完，放下漆箸，雙手平擱於膝上，這纔開口說話：“這白梅糕有淡淡的香，另有淡淡的甜，軟而不膩，味道很好！”她的眉細如刀，一雙眼眸笑起來卻如彎月，非常討喜。

“你叫四喜？”

沈清猗用公箸再挾了一隻桑糯糕疇昔，又給蕭琮碟裡擱了一隻，放下箸道：“這是桑椹汁滲入糯米蒸成，能夠滋補肝陰，養血明目。”

蕭琰心想：莫非四嫂和綺娘一樣，也是醫家麼？

“……好吧。”大不了讓蕭承忠候在景苑內裡，她躍牆出入就好了，歸正阿兄不曉得。

——寒得逼人！

蕭琰遊移了下，“我有空就來。”不曉得母親會不會同意。

蕭琮想了想，道：“阿琰每逢5、十之日來吧，我讓蕭承忠去接你。未初時分，你在苑內候著他，彆爬牆翻裡翻外的。”

蕭琮笑應：“阿琰！”手臂向前伸出。

十四郎蕭琤的弟弟？十九郎蕭玳的哥哥？

蕭琮並不餓，卻不忍拂了沈清猗的意，見隻要小半碗粥，便含笑點了點頭。

蕭琰被禁在景苑一方六合，除了母親和綺娘，冇有和其他女子相處過，沈清猗給她分食的行動讓她略有些不天然，微微斂眸，“謝阿嫂。”

四喜抬了下眼，頓時心口砰砰亂跳，滿眼都是那一笑。

四喜臉又紅了，緩慢抬了下眼又低頭稟道：“回郎君，奴婢在家中姊妹裡行四，阿父盼奴婢帶來喜氣，就取名叫四喜。”總算話說溜了，不再磕磕巴巴的。四喜感覺背上好熱，冒出一層汗，不知是嚴峻還是甚麼。

麵前少年的端倪還冇有完整長開，卻已經讓人難以移目，五官如脂玉，恰是如砌如磋，刻琢邃密完美，鼻梁懸直如犀，丹唇如菱，一雙墨眉不裁而齊，細如柳，卻不是柳葉似的彎眉，而是貼著眼眶斜掠而起，頎長如眉刀，一挑眉必是豪氣勃然，另有那雙眼睛最出彩，黑的純黑，白的清透，如琉璃，冇有一絲雜質，那對墨玉似的瞳人好似母親送給她的那塊上等玄玉，黑，亮，照出她的人影來。

白蘇從釉色光潤的定陶缽裡盛出三碗粥，分置三人案前。

沈清猗見那對鴛鴦的頭頂是一圈紅色的毛，果然“白首”，勾了下唇，“這賀禮公然奇特，十七郎故意了。”

蕭琮慘白清俊的臉龐微微一紅，又禁不住急咳了幾聲。

她隻是馥梅院裡的四等奴婢，冇資格在主子麵前服侍，當然也冇見過府裡的小主子，便按春秋猜想這是十四郎君還是十九郎君？

“唔，阿嫂還通藥理麼？”蕭琰說完話，才抬手拿起漆箸，行動文雅的挾起僅隻一小口大小的精美糯糕，小口嚥下，吃完後放下箸，點頭表示好吃。

蕭琮目光一凝，“去查查，那婢女是哪院的？——把好口風。”

沈清猗心下暗奇，蕭琮待人接物溫文有禮，麵上經常帶笑，但那笑容倒是禁止的，絕無能夠像此時這般放聲縱笑——看來，是非常喜好這位十七郎了。

蕭琮哈哈大笑，竟然古蹟般的冇有咳喘。看著蕭琰那雙純真的晶瑩眼眸，貳心中暖融融的，伸手摸她頭，“好阿琰，阿兄會像你一樣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