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連耳根子都紅了，忿忿道：“哼，阿兄阿嫂一起諷刺我！”

“阿兄，阿嫂。”

“景苑的風景好像江南，是父親特地為商娘子所修，旁人都不得入，就連母親……”蕭琮止口。

沈清猗心中一凜。

“阿琰的事，你內心清楚就好。”蕭琮揉了下額頭。

蕭榮一早得了蕭承忠的通報，已作了安排，當即回道：“郎君放心，誰敢多句嘴，直接杖斃了事！”

“那當然。”蕭琰很不對勁母親看低她的文學素養，頓挫頓挫的吟起四言賦詩，“氣清嶽秀，濯濯霜秋，恣高寒兮，玉質冰幽。……”

“說，趕上一個婢女……”商安逸閒看書卷，“持續。”

蕭琰判定忽視母親那句帶著嘲弄味的話。

蕭琮咳了一聲，伸脫手在她冰冷的薄銀麵具上撫了下，淺笑道：“阿琰怎會晤不得人？是人見不得你啊！這般美質無雙的少年郎君，隻怕人見了，走路都要撞柱子呢。”

蕭琮笑道：“阿琰你忘了，我們蘭陵蕭氏是膏梁士族，向以膚白為貴，若臉上不覆麵具，在軍中櫛風沐雨的，不出一年，必是皮黑肉糙，風儀大減。”

蕭琰聽得津津有味，冇有人給她講蕭氏這些軼事，母親不提，父親更不消提了，院門都冇見登過，但高門士族以白為美她還是曉得的，就像她練武沐浴後若忘了擦麵脂手霜之類的，綺娘定是要叨叨——“皮黑肉糙的，今後可如何找美郎君！”

商清叫進綺娘，“晚食起，蕭無念加一碗羊乳。”

他看了眼老婆，遊移了下，“我曾向母親探聽當年情由。母親說，景苑的奴婢奉侍不經心，被父親全數杖斃……”

沈清猗盯著醫書的目光凝了一下，蕭琮對他這位十七弟倒真是上心。

蕭承忠應諾。

蕭琰：“……”

未時二刻，蕭琰竟然來了。

為了身高腿長，她，她拚了……

轉眼，她細如刀的眉毛挑起，笑得一臉高傲，“我當然是壓人的阿誰。”

商清揚了下眉毛，“看來你對新四嫂的印象很好嘛。”

綺娘忍笑向蕭琰眨了下眼，襝衽施禮退出。

蕭琰前次送結婚賀禮後，並未按蕭琮說的“逢五過來”——四月十五的時候，蕭承忠去景苑，卻孤身一人返來，稟報說“十七郎君不能來”，蕭琮非常絕望。

***

***

沈清猗幽幽道：“十七若揭麵出遊，要坐五馬大車方妥。”

這日是四月二十五，逢“五”的日子。

“這不是你叫的麼。”

商清看著書卷頭也冇抬，語氣仍然涼涼淡淡的，“不怕生出羊味了？”

端硯垂下頭憋笑。

蕭承忠沉默了下，木著臉應：“喏。”

蕭琰咳了一聲，“不是新四嫂，是四嫂。”說的彷彿四哥又娶妻似的。

蕭琰回到清寧院，樂滋滋的去處母親稟報承和院之行，抱怨蕭府太大，她走了好半天都冇碰上一小我，商平淡淡一句“那是你人小腿短”，噎得她卡住了。

到了近中午分，蕭琮又叫進蕭承忠，讓他記得去景苑接十七郎君。

蕭琮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笑道：“無妨事，這般笑著真是暢懷。”又對蕭琰道，“阿琰莫要氣惱，要曉得我們蘭陵蕭氏首位河西多數督但是令胡人聞風喪膽的‘金麵溫侯’啊！”

又提及沈清猗：“新四嫂，哦不，是新嫂子，四嫂，她長得有點像您。嗯，也不是長得像，是氣質。”蕭琰一雙眼眸笑彎，“氣質清華，這點像您，不過，還是您最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