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捲了雪粒，一梭一梭抽打在身上。冇有了靴子，渾身統統的精力都彷彿聚在這隻赤腳上，浸了雪，襪子早已經凍成冰坨。雅予坐下身，把那一隻靴子脫下來，哆顫抖嗦兩隻腳伸在靴桶裡，用那大袍子包了，抱著。

看雅予雖不睬會，卻也並未再強闖，阿木爾又抬高聲道，“女人自那高山遠水而來，豈能不知‘趨戰者勞’的事理？”

渾身都僵，不再顫抖，冷已是滲入了骨頭，整小我都融在冰雪裡……

這醜娃子，怎的還在嚎？？“閉嘴！！”

賽罕伸手一把將地上的人拖了起來，大手卡著腰一提，雙腳立即離地。甩上肩頭，回身就往外走。

“女人放心，仆人便是當真計算又能拿那奶娃娃如何？倒是你這一出來觸怒了，那可就保不齊了。”

阿木爾略陪在身邊站了一會兒，風捲了雪吹過來，除卻帳裡另有些聲響，外頭又是一片沉寂。幸虧虎帳遠，保衛汗帳皆是親信之人，這一番喧華算是了了。阿木爾的心卻還是懸著，那娃娃還在帳中，不知何時又會惹怒仆人，可思前想後，阿木爾仍然不敢久留，悄聲退往聽差之處。

這一嗬不當緊，方纔略緩了些的哭聲又尖了起來，小眼不睜，眼淚儘管嘩嘩地流。

“不，不哭，景同不哭……”語聲顫，連帶身子都顫抖，口中這無謂的話一點底氣都冇有。雙臂抱著拍也是亂，晃也是亂，未曾生出一丁點安撫，小人兒倒似被針紮了似的死命哭叫。雅予六神皆無，眼睛也冇了去處，直愣愣盯著那榻上之人，惶恐到了極致一絲閃念竟恨不得早死早超生……

“女人！”阿木爾一把拉住，“千萬不成！仆人正在氣頭上，此時你出來隻能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