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夏末,夜裡早有了秋涼之意,可這雨仍然是毫無征象就洶洶來襲。午後懶懶日曬的天瞬息就黑壓壓陰雲密佈,一梭梭豆大的雨點伴著滾滾雷聲劈裡啪啦砸在帳頂,營地壓在厚厚的雨幕下,真有天譴之勢。
“仆人,她來了。”
抱著睡了這麼久,她就像個小枕頭,恰好地墊了他的心窩。常日睡著不感覺,一離了,老是落枕,如何的都分歧適;可他呢,卻像是床不應時宜的被,夏季蓋著冷,夏天搭著熱,人家說蹬就蹬了。賽罕苦笑笑,小王八犢子!你也不怕夜涼鬨肚子!
手悄悄揉捏,越來越膩纏,那身下的顫栗也越來越難以諱飾。大手撫到胸前,扯開領口,半掌探入,肌膚相貼,“……好寶貝兒,你真嫩,嫩得要出水兒……”
阿木爾搖點頭,“都濕透了。要叫她出去麼?”
賽罕坐在案前細心地看著智囊木仁送來的文書。分開探馬營近旬日,這此中不但有每日敘報,更有木仁與他商討如何領受與開赴諸事。去冬他們挺而走險拿下北邊各小部落,金箭令下,再不準他分開喀嘞。這一獎懲一自是為的軍令嚴肅,二麼,也是當時勢勢奧妙,恐引得韃靼藉口爭奪,更怕中原趁機釜底抽薪,烽火一燒起來便是漫天之勢。
賽罕想了想,嘴角一挑一絲嘲笑,“不急,等她求見。”
不覺意,幾時阿木爾已是恭敬在身邊。
恰是鎖眉遲疑,就聽一陣雨急,阿木爾快步而至。
誰知剛進營地就看到她與五哥落拓閒騎馬而來,水米未進,一起燥賽罕騰地火起,也忘了那每日奏報說她從未多與人乾係,隻覺眼中針紮,難忍難消!尾隨了去,也未多想此舉可大丈夫,隻道看個真章。誰知這一去真乃老天囑意,聽她一曲,恨不儘,血淚仇,炸裂如山崩之勢,碎石狼籍;啞忍如怒海之底,駭浪淘天。哭不出來,吞不下去,潰至邊沿一線隔開。不必行醫也曉得樂從心起,現在這操琴民氣境已亂,神智不明,直聽得貳心驚不已!
她這一怕,一失神,他多少挫敗!
髮絲成縷黏在鬢邊,頭巾被淹冇了骨頭軟溻溻貼在頭上,儘管順了巾角淌著雨水。許是雨中冷,一張小臉更加白得透明,眼睛烏黑敞亮,唇色泛青;身子卻不似那日的抖,穩穩站著任臉上雨水滴嗒,不擦不抹,不見涓滴狼狽。水綠的袍子貼了身,內裡小衣兒的腰帶結頭都透了出來,小巧青澀的身型被勾得清清楚楚,配著一身涼涼的濕、一臉白玉砥礪的沉著,不測埠生出彆樣氣質。
他隻喃喃地問卻似底子不要答案,唇細細啄在她耳後,大手悄悄在那濕涼的身材上一寸一寸撫過。冰冷的生硬與纖細的顫抖都一絲絲傳在指尖,抹過她的衣裙,沉淪在那輕柔的崛起,袖口不謹慎撩起,他順手拂下,掩住那狼頭猙獰的刀柄……
……
賽罕抱著肩靠坐在案邊,饒有興味地看著。
以後變故,戰事一觸即發。探馬赤軍再無囤藏之由,賽罕命令各營做好籌辦,待金帳一聲令下馬上開赴。幸虧局權勢挽之下又趨和緩,隻是一場猜忌並未就此完整消去,因此與中原的鴻溝變得尤其緊急。金帳之上三哥力圖烏德爾河一線交於老六來守,此處恰是瓦剌、韃靼、中原三方接境,一旦有變也好及時應對。雖說這桀傲不馴的狼將軍實在難以把握,可大汗也感覺放著一幫勇猛之士在北坳口閒過日子實在不當,遂雖是紹布一派死力禁止,仍然有了鬆口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