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鴻接過酒碗,一飲而儘,“多謝女人。”
夏月攔住她,“放下,她既故意培養你當搖錢樹,莫非還要你乾這些活?叫彆人來端。”說罷便開門叮嚀小丫頭端湯盆出去,又讓端兩碗涼涼的葛粉來當宵夜。
“好啊,那你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缺一樣都不可。”夏月坐在桌子上,蹺起腳尖,勾起一抹嘲笑。
春花找了白藥胡亂抹在傷口上,向夏月訴說了早晨的遭受。
她就是他的魔障,中了她的魔,迷得他五迷心竅都冇了方向。
夏月嘲笑道,“放心,冇毒。”俞景鴻忙拿過藥碗,大口吞了下去。真苦,苦得心慌,和他那天喝下的那碗酸梅酒一樣——
春花將袖子裹緊,端起湯盆往外走。
“明天早晨,我們兩清了。”夏月剝開新奇的菱角,放進他嘴裡。“從今今後,你再也彆來了。”
俞景鴻心頭火起,用力將銀子拍在桌子上,“先預付著。”一腳便踏出門外。
夏月拈了碟蜜餞桃條,送到他嘴邊,他愛吃這個。
李守銀忙跳著讓開,嘴裡嚷嚷道:“夏月,你這是要把我燒死呀。”
夏月見他猴子似的上躥下跳,忍不住偷笑,手裡的扇子扇得更快,火星飛得急,李守銀跳得一頭汗,瞧她唇角綻出笑意,更加賣力跳。
夏月冷睨他一眼,將銅勺用力摔進水盆裡,拿起葵扇用力扇火爐,火花四濺,直往李守銀身上噴。
夏月嚇了一跳,“春花,你這是去打鬥了?”
疇前他吃藥,她也餵過他吃桃條。
俞景鴻喘勻了氣,對夏月道:“袋子裡另有兩張銀票。”
俞景鴻不吱聲,夏月喂他甚麼便吃甚麼,像她的寵物,任她擺佈。
“冇事,我來吧。”夏月走到床前,細細纏,漸漸裹,一層層將傷口裹住。
她瞥了眼李守銀,款擺身軀見禮,腰肢軟斜,似一株紅杏自牆內探出,眼神迷濛,藏在層層疊疊的花瓣內裡,隻感覺撓心——
夏月聞言,冷哼一聲,“甚麼劉公子,都不是甚麼好東西。”
夏月見他醒了,端著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俞景鴻愣愣看著她,不張嘴。
夏月拿著藥過來,忽又問俞景鴻,“你另有銀子嗎?”
夏月笑了笑,“這倒真是個費事事,如許吧,這幾天你待我這屋裡,好生歇著,我再教教你。”
俞景鴻噎得咳嗽,帶著胸口更疼,血一絲絲排泄來。夏月見狀,順他的心口,俞景鴻用力按住她的手,擠出一句:“夏月……”
夏月瞧他出去,丟了扇子,端上酸梅酒和幾碟下酒小菜,軟聲道:“新煮的酸梅酒,剛拿冰鎮了,酸酸涼涼的,最合適這天了。”
他走到門口,驕陽晃眼,他坐在頓時,熱得發燥,熱得內心發疼。
“夏月,”他摸索著她的手,喃喃道,“彆走。”他麵色慘白,昔日的風韻俊朗一絲未見,倒像個軟弱的孩子,叫民氣疼。
夏月翻出他的荷包子,取出一張銀票走到門外叮嚀小丫頭,“把銀票給嬤嬤,奉告嬤嬤,俞公子還要再住幾天。彆的,春花要留在我房裡養傷,這幾天彆讓她接客。”
春花推開了門,她妝容混亂,頭髮疏鬆,一胳膊血。
夏月用力摔他一臉花生殼,“誰說我要嫁他?”
“路過?你這繞一大圈子路過這,有肩輿不坐,大熱天騎馬路過這裡,”李守銀陰陽怪氣瞥了眼夏月,“‘夏月’的酒可真好喝。”
李守銀聞言大喜,撲到她跟前,“你隻要承諾,彆說三媒六聘,六媒十二聘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