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紛繁擁戴起來,很多義憤填膺之輩乃至要脫手經驗,那四名侍從腳步一轉,將文士緊緊護在中間,不遠處的守山弟子見勢不妙,敏捷帶人趕了過來,問清啟事以後神采亦是丟臉,到底冇健忘身份職責,將將近混戰起來的人群強行隔開,總算止住了兵戈。
可冇等他暴怒脫手,肩膀猛地被人按住,昭衍不知何時到了方詠雩身後,沛然內力貫體而入,壓抑住方詠雩翻湧盪漾的真氣,逼迫他停下腳步,轉動不得。
方詠雩微一皺眉,任他怎般回想也想不起江湖上何時出了這號人物,倒是李鳴珂眼神微變,開口發問:“北屏州琅嬛館的杜允之?”
昭衍一噎。
行過七八裡,高山近在天涯又似遠在天涯,雲霧漂泊如層紗,峰巒疊嶂似波瀾,自下而上望不見山頂表麵,隻能模糊看到一些屋舍樓宇的影子,它們漫衍錯落於山間各處,傍樹依石,迎霜鬥風,不知破鈔多少人力物力才氣建成,更不知經曆了幾代心血滄桑才得死守光陰。
“步寒英”三個字一出,本來喧鬨的人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文士笑道:“鄙人有哪處說得不對?”
棲凰山位於中州西北方位,離仙留城不算太遠,周遭三百裡都是武林盟的權勢範圍,即便有無數魚龍稠濁的江湖人士從四周八方趕來,誰也不敢在武林盟眼皮子底下冒昧,故而這一起走得承平順利,比及蒲月月朔這日,世人出了沉香鎮一起疾行,總算趕在後晌到達了棲凰山地界。
方詠雩的聲音戛但是止。
江煙蘿忍不住低聲道:“本來這世上另有比阿衍哥哥更招恨的人啊……”
眾目睽睽之下,方詠雩攔住了怒不成遏的石玉等人,神采微沉道:“請中間慎言。”
方詠雩的神采陰沉如水,其他火伴也麵有不虞,心機敏感如江煙蘿、穆清等人更是側目覷著昭衍神情,但見他無喜也無怒,彷彿置身事外般,隻將目光落在那文士身上。
可這統統都已經成為過眼煙雲,十六年前,北屏州某座城池崛起大火,火勢伸展了整條街道,大半屋舍都付之一炬,燒死了不知多少性命,終究查明是有家破人亡的賭鬼想要用火油和白磷跟賭坊同歸於儘,冇想到當晚是大風天,白磷又見風易燃,火勢一發不成清算。
他問太小二,得知那位客人天不亮便退房走人了,像是有甚麼急事。
江平潮擼起袖子就要疇昔跟他“晨練”,幸虧被幾個弟子攔腰抱住,站在中間的李鳴珂聽聞此言不由點頭,感覺這位昭少俠如有一日英年早逝,恐怕賴不得天妒英才,滿是他那張嘴自找的。
那文士撣了撣衣角微塵,道:“鄙人杜允之。”
方詠雩回道:“嗯,做了個惡夢。”
忍無可忍,江平潮披上外套翻開房門,率先收回一聲暴喝,如同高山落驚雷,打斷了這陣催命魔音。
翌日,昭衍起了個大早。
半晌,方詠雩問道:“中間如何稱呼?”
杜允之不屑看這些人一眼,隻將摺扇一開,“跳梁小醜”四個大字鮮明呈現在世人麵前,像是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打在那些恥笑他的人臉上。
恰是因為曉得了這個奧妙,當年的薛泓碧才決定救方詠雩一命。
可昭衍本來還算輕鬆的神情驀地一變,他盯著那幅畫,影象如同長河倒轉,恍忽間又回到了五年前在絳城跟方詠雩共磨難的那晚——
江煙蘿眨了眨眼,笑得促狹:“可我如果揹著你說你好話,那纔是大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