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_第七章 杜鵑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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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晃十二年,傅淵渟的行跡時隱時現,卻還冇有人能割下他的頭顱。是以,這臭名遠揚的魔頭也就成了能令小兒止啼的惡鬼,任何人都能罵他幾句踩上幾腳,他罪該萬死,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無眼。

薛泓碧僵著身材,半天賦啞著嗓子問道:“那我如果去找他,還能做你兒子嗎?”

她提及過往,有些唏噓感慨,臉上也有了笑模樣,薛泓碧卻感覺背脊發涼。

“我不是你娘。”像是怕他聽不清,杜三娘又反覆了一遍,“我不是你娘。”

這一巴掌分歧於前次,用儘杜三娘僅剩的力量,直接打得他趴在地上,臉上都不覺疼辣,隻要麵前發黑耳朵嗡鳴,腦筋裡滿是漿糊,好半天賦緩過氣。

薛泓碧怔怔地看她。

杜三娘喝乾最後一口冷水,昂首與他四目相對,少年站直身材才比她坐著高上一些,可他目光果斷腰背挺直,已經有了大人的表麵,不再是阿誰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娃娃。

她如許說著,內心垂垂生出一把倦怠,她曉得薛泓碧從根子上就跟她這肮臟冷血的玩意兒分歧,這一天遲早會來,隻是冇想到來得如許快,她做了十二年母子相親的夢還冇夠,現在就要醒了。

冷水當頭,薛泓碧渾身一激靈,終究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杜三娘。

除此以外,冇有第三條路可走。

生身父母,生辰忌辰,縱使未見其麵畢竟血濃於水,特彆他們不是不要他,隻是走得太早,不能帶他一起。或許世上也有為人後代在聽到那番話後還能轉頭就忘,可那不是薛泓碧。

杜三娘看著他,俄然有些啼笑皆非,這小子向來是心眼兒多如馬蜂窩,從小到大冇少跟她耍小聰明,現在真閒事光臨頭,他卻連個含混之詞都不會說,也不知昔日的聰明勁都到那裡去了。

是以,薛泓碧固然冇見過這小我,卻也聽過這個名字。

他在她身邊長大,對她的喜惡好壞瞭如指掌,可現在想來,他所體味的都是杜三娘決計表示出來讓他曉得,而要真正體味一小我,常常要看那些埋冇起來的細枝末節,可薛泓碧對此一無所知。

新帝即位,不但方纔安定的北疆再颳風雲,東海、西域等地也波瀾頻生,內憂內亂共同侵襲風雨飄搖的大靖江山,幸而蕭太後雖為女流,政見手腕涓滴不遜於人,以龐大的家屬權勢為後盾,結合忠臣良將抗內奸、肅朝堂,堪堪穩住大靖鼎祚,也是以與貪墨弄權之流勢成水火,何如其權勢盤根錯節,難以肅除。

因而,她本來要踢出去的一腳也收了返來,坐在凳子上給本身倒了杯茶,一口下去冷徹心扉。

他從地上爬起來,像被踹了一腳還要轉頭討巧的小狗,低低地喊了聲“娘”。

薛泓碧喃喃道:“娘……”

二十年前,靖高宗第三次北上遠征烏勒,大敗敵軍,光複雲羅七州,一雪先皇之恥,舉國同慶。然樂極生悲,靖高宗於回師途中病逝,監國太子大悲之下暴病而薨,殷氏王室內鬨,不得已攙扶繼後之子為新帝,因其年幼,由蕭太後垂簾在朝,改年號永安。

薛泓碧向來是知情見機的,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挑選,杜三娘對他向來寬大比苛待更多,隻要他乖乖聽話,把明天產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他們母子總會回到疇前。

薛泓碧如何也冇想到,他今晚竟然就在這魔頭手裡走過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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