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白小樓的臉上暴露一絲難堪。看得出,他一向在等靈芝說這句話,而靈芝卻顧擺佈而言他,逼得他隻好主動問了出來。
白小樓自知講錯,忙道:“我不過是個伶人……承蒙蘇蜜斯錯愛。隻是,白某隻懂唱戲,並不肯做供人玩樂的小醜……故此,不見……”
白小樓思考半晌,說了句:“隨我來。”接著便起家走了出去。
靈芝屏氣凝神諦視著台上的人。隻見那白衣人站定以後,微微偏過臉朝東南角的方向望了一眼,而隨即那濃黑的兩道劍眉便蹙了一下。
隻見白小樓劍眉微蹙,眼中的疼痛一閃而過,接著又冷冷道:“不知是哪一名蘇蜜斯?”
伴計一怔,接著又笑著道:“好好好,我必然傳達給白老闆。”
他拎著那鼓鼓的口袋,又走回打扮台。隻聽“嘩啦啦”,烏黑的銀子從那口袋裡澎湃而出,鋪滿了全部檯麵。
白小樓隻悄悄“哦”了一聲,還是是麵無神采。
杜衡話還冇說完,便被靈芝扯到一旁。靈芝對他瞪起了眼睛,表示他不要亂髮言。杜衡悻悻閉上了嘴。
“就是,蘇員……”
“這個小的可做不了主。要看白老闆的意義。”小伴計笑著答道。
靈芝內心暗罵,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到幾時?
白小樓卻不睬會大師驚奇的神采,指著那滿桌的雪花銀,冷冷道:“這些都是蘇蜜斯的恩賜,一兩不差,全在這裡。既然你們是她的朋友,便幫我把這些銀兩還給她吧!”
靈芝聽到他說“恩賜”二字,不覺在心中欣然一笑――她闡發得公然冇錯。蘇夢雪自發得對白小樓的好,全被他當作了一種欺侮。他留著那些銀兩一文未動,便足以申明,蘇夢雪在貳心中是特彆的。
“對!”靈芝悄悄拍了一下桌子,“依我看……這白小樓和蘇夢雪本就是‘郎有情,妾成心’。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要去會會他。”
靈芝深吸一口氣,慎重道:“蘇蜜斯自蘇員外大壽那日便對白老闆一見鐘情。以後,她來梨香園也是為了見到白老闆。她不吝一擲令媛,隻不過是想引發你的重視。可你卻瞭解成了彆的意義。最可氣的是,她幾次三番要見你。你哪怕給她一次機遇,也不會讓曲解越來越深。可你恰好自大心機作怪,硬是不肯相見。我隻問你一句,明日是她給你的最後一次機遇,你見是不見?”
“真真是白瞎了蘇蜜斯的一片癡心啊!”靈芝誇大地感慨道,“你方纔那番話,如果讓蘇蜜斯聽到,隻怕是會哭出一缸眼淚了。”
白小樓的神情在靈芝的預感當中。她上前一步,笑著問道:“叨教,是白老闆嗎?”
靈芝聽到他聲音裡按捺不住地顫抖,心下已然肯定。
靈芝和杜衡跟著白小樓來到了一處小花圃。
靈芝又笑著對白小樓道:“就是每日坐在二樓東南角雅間的蘇蜜斯啊。白老闆不會一點印象都冇有吧?”
鏡中映出一張豪氣逼人的臉,雖比不上杜衡清雅超脫,但自有一股威武之氣。隻是那雙烏黑的眼眸如寒譚普通冰冷砭骨。
靈芝指著台上的人道:“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他應當就是白小樓。我方纔瞥見他往我們這邊望了一眼,然後便暴露了絕望的神情。”
白小樓咬了咬牙,劍眉舒展,半晌才艱钜地說道:“既然……她都要嫁做人婦了,何必還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