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好姻緣啊！”

嶽老爺朝三人笑笑，徑直走向條凳。

“壇肉，扣肉，米粉肉……”

“二哥，你淨說些蒙古文，嗬嗬，快走吧，彆晚了！”胡進寶倒是坐不住了，催促道。

“進寶，你離我遠點！”肅文推了他一把。

而他一腳踩中的還是阿誰大柵欄裡的明麗少女！

“二哥，你說這豆腐腦，象不象個妙齡少女，二八才子，那老豆腐象不象個年青少婦，半老徐娘？”多隆阿俄然停了下來，吡笑著問道。

目睹前麵有座橋，肅文邁腿就往橋上走去，居高臨下，四下尋覓著二人的蹤跡。

“急甚麼？天子不急，急死寺人！”肅文清算安妥，一抬腿，“早晨吃甚麼？”

四周吃豆腐腦的人也都吭吭哧哧，捂嘴偷笑不語。

“如何了，二哥？”胡進寶回過神來，茫然不解地問道。

那小媳婦下認識地一瞅胡進寶，那眼神倒是哀怨又淒迷，胡進寶大吼一聲，“我揹她！”

中間頓時有個四十歲擺佈的太太模樣的人謝道，“阿彌陀佛，多虧這位小後生，我們家男丁也不在場，死活抬不動她的。”

“二哥，好福分啊，多俊的女子！”人群中，傳來多隆阿的喊聲，也難為他，在一群人中，他的叫聲最響。

內裡的天兒固然冷，但街上也真是熱烈，到處是三五成群的女子，個個衣服嶄新，花枝招展，比上元夜的早晨打扮得還要標緻。

“老端方，還是到城隍廟吃鹵煮火燒，一人一包糖耳朵！”多隆阿笑道。

“腿脫臼了，”嶽老爺一錘定音，“術業有專攻，抓藥瞧病我在行，治跌打毀傷，我也冇有甚麼好體例，還得回城裡從速找個大夫看看。”他看看小媳婦，“但是，大師今晚都是走著來的，這麼遠的路，你可如何歸去啊？”

正月二十，遵循大金朝風俗，婦女這天的夜間，結伴外出行走，見橋必過，能祛病延年，進廟燒香，觸摸門釘，能早結姻緣，早生貴子，官方稱這一風俗為“走百病。”

肅文捂著臉愣愣地立在了當場，那群看熱烈的卻更是起鬨起來。

胡進寶卻冷靜無聞地吃著蠶豆，但眼睛不住在這些大女人、小媳婦的身上逡巡。

三小我吃了個通身大汗，倒是一人買了一包炸蠶豆，也融彙進這一望無邊的銀河裡。

多隆阿復甦過來後，倒是不見了肅文和胡進寶的蹤跡，“奶奶的！”在世人的轟笑中，他罵罵咧咧走下橋來，還冇走到天壇，卻見肅文與胡進寶站在一處豆腐腦攤前正朝他嗬嗬直笑。

多隆阿卻湊上前來，小聲說，“二哥，你跟我說說，剛纔在橋上，這豆腐腦是甚麼滋味？”

三小我一邊打著嘴官司，一邊肆無顧忌地走著，轉眼間，到了隆福寺一帶，街上早錯落地搭起了蓆棚。周遭一二裡地間，賣古玩書畫的，賣狗皮膏藥的，賣鼻菸壺的，應有儘有，耍中幡的，變戲法的，胸口碎大石的，輪番上演。

“是腿不能動了嗎？”嶽老爺收縮雙眉，

“這是如何了？”多隆阿從速站起來，小眼睛不竭眨巴著，“進寶，這一袋煙工夫，你就作下這麼大的業！”

“我抽你！”肅文看看他的模樣，抬手恐嚇道。

“我們是……那，謝過嶽老爺。”躺在條凳上的小媳婦嗟歎著，倒是不能轉動，中間的婦女從速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