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陰門_5. 死人野口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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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你做啥呢?”我忍不住問。

“成娃兒……成娃兒……”

見我往他懷裡躲,我爺歎了口氣,淒然道:“娃兒,凡是有其他門路,爺也不會帶你來這兒。來,拿著這些。”他把從楊阿婆那兒拿來的紙人兒遞給我,讓我揣進兜裡;又給我一隻裝滿白米的瓷碗,喊我本身到木牌子四周走一遭,邊走邊往空中撒米。

“敲山震虎。”我爺悶聲道,“也跟這兒的朋友打個號召。”

不知不覺間,我倆已經離鎮口越來越遠。我之前從未到過這裡。聽小虎子他們說,鎮外東郊有片荒地,叫死人野口,是疇昔犯人斬首的法場。

我服膺在心,拎著米碗就往山岡子走。

我爺望著不遠處的山岡子,麵露神馳:“那都是疇昔的叫法了。疇昔坊間有句老話:‘劊子手的刀,仵作看得見;紮紙人的技術,二皮匠的針線。’這劊子手、仵作、紮紙人和二皮匠,合稱四小陰門。以後,木工、棺材匠、風水先生和算命先生也併入此中,並稱舊事八門;又因為都是在死人身上討謀生,撈些陰錢,以是也叫撈陰八門。”

我嚴峻起來,俄然有些擺佈難堪:要說紙人兒沉吧,它還是輕得跟羽毛似的,隻不過彷彿活過來了,還掐了我一下;要說我不辨方向吧,除了有些眩暈外,腳下倒還挺穩妥……我到底該如何做?是持續等下去,還是頓時撕掉紙人兒分開?

“八門本就是五行八作裡下九流的謀生,不受人待見。如果勾搭起來,民氣不免惶惑。各行祖師深明大義,公推木工前輩秦滿子為首,定下端方:八門各司其職,不成越俎,亦不成私通。違者將明示於眾,遭八門擯除。你楊阿婆既是八門的人,信賴這些端方,她還是懂的。”

“彆出聲,跟我來。”火線的薄霧裡,俄然呈現一個佝僂的人影。

冇走兩步,高山裡忽地起了陣陰風,吹得我渾身顫栗。

我爺撫著我的腦門唏噓道:“也是,也不是。你隻要記著,你爹媽是好人就好。”

我爺從籮筐裡拿出柴刀,搶先鑽進竹林。每走兩步,他就要用柴刀在毛竹上敲三下,肯定冇事,這才持續進步。

“爺,咱這是去哪兒啊?”我感受眼皮子已經沉得抬不起來,“我好睏了。”

我開初覺得是我爺,再一想就感覺不對,我爺在前頭呢,頓時渾身一激靈,顫聲道:“爺,有聲兒。”

我爺長舒了一口氣。我心不足悸,問我爺剛纔是咋回事。我爺故作輕鬆道:“仆人家出來迎客呢。剛纔那是警告。看來咱來對處所了。先彆問這些了,從速出去。”

“爺。”我聽得一知半解,“那我爹媽也是撈錢……哦不,撈陰八門的人?”

以後我爹媽出不測歸天,我爺痛定思痛,完整斷了撈陰錢的念想,雖不至整天吃齋唸佛,但也毫不再碰那些傷天害理的法術。不但如此,他還常常暗中幫忙那些吃了魯班術苦頭的鄰裡鄉親。我先前看到的錢箱子,就是他疇昔當木工存下的積儲。

劊子手行了刑,無人認屍,官府嫌費事,多數當場埋葬。久而久之,那兒骸骨遍野,怨氣沖天。彆說是夜裡,就是明白日都陰嗖嗖的。行人從那兒路過,全都繞著道兒走,絕對是我們這兒最邪性的處所。

已近拂曉,山岡子裡卻還是灰濛濛的,彷彿還起了層薄薄的青霧,氛圍陰冷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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