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陰門_5. 死人野口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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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爺還教了我幾句唱詞,讓我撒米的時候幾次唱:“東方米糧,西方米糧,南邊米糧,北方米糧,四大五方米糧。請到九天玄女、接魄孺子,江家成娃速速來歸嗬!”

“哦。”我點點頭,“那爺,那隻盒子――”

我想起楊阿婆先前幾次提及的八門,問我爺那是甚麼。

我見我爺大步向我走來,睏意伸展,再也對峙不住,兩眼一黑,昏了疇昔。

我覺得是我爺,心安很多,冷靜地跟了上去。才走了冇兩步,大腿彷彿又被人掐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我“哎唷”一聲,定睛再看,身前的人影消逝了,薄霧也散了,麵前鮮明變得清楚起來,滿地的招魂幡跟著遠處林中的竹葉,在微明的天光中婆娑作響。

說也奇特,夏天剛過,竹林裡竟然一隻蚊子也冇有,也不曉得是不是我爺使了甚麼神通。我又累又困,被我爺拽著,幾近一起腳都冇點地,就這麼飛出了林子,麵前豁然開暢。

劊子手行了刑,無人認屍,官府嫌費事,多數當場埋葬。久而久之,那兒骸骨遍野,怨氣沖天。彆說是夜裡,就是明白日都陰嗖嗖的。行人從那兒路過,全都繞著道兒走,絕對是我們這兒最邪性的處所。

我爺望著不遠處的山岡子,麵露神馳:“那都是疇昔的叫法了。疇昔坊間有句老話:‘劊子手的刀,仵作看得見;紮紙人的技術,二皮匠的針線。’這劊子手、仵作、紮紙人和二皮匠,合稱四小陰門。以後,木工、棺材匠、風水先生和算命先生也併入此中,並稱舊事八門;又因為都是在死人身上討謀生,撈些陰錢,以是也叫撈陰八門。”

我爺從籮筐裡拿出柴刀,搶先鑽進竹林。每走兩步,他就要用柴刀在毛竹上敲三下,肯定冇事,這才持續進步。

“彆出聲,跟我來。”火線的薄霧裡,俄然呈現一個佝僂的人影。

我爺說,他疇昔是木工,但不是平凡人眼裡的那種木工。他們這行,尊魯班為先師,習《缺一門》,施魯班術,常常會幫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活動。錢雖來得快,但有得必有失。陰人的手腕使多了,頭頂的神明都看著呢,必定會給他們獎懲。他的腿,就是當時候瘸的。

我嚴峻起來,俄然有些擺佈難堪:要說紙人兒沉吧,它還是輕得跟羽毛似的,隻不過彷彿活過來了,還掐了我一下;要說我不辨方向吧,除了有些眩暈外,腳下倒還挺穩妥……我到底該如何做?是持續等下去,還是頓時撕掉紙人兒分開?

我哦了一聲,剛要跟上去,身後俄然傳來“叩叩叩”的敲擊聲。

“爺,咱這是去哪兒啊?”我感受眼皮子已經沉得抬不起來,“我好睏了。”

我爺果然帶我來死人野口了。

我爺該不會是要帶我去那兒吧?

那些錢戾氣重,我是孺子身,又不懂此中門道,壓不住邪性,花出去很輕易出事。我爺是想用積善性善掙來的錢,化解那些錢的戾氣,等這錢完整齊淨了,將來給我討媳婦兒用。

我爺把柴刀收起來,拉著我就往竹林深處跑。

“成娃兒……成娃兒……”

我爺停了下來。“叩叩、叩叩、叩叩”,敲擊聲由遠及近,很快到了四周,卻不見人影。我爺也慌了,拉著我跪下就拜,邊拜嘴裡還邊唸叨著“有怪莫怪,先師保佑”如許的話。

我爺再三叮囑,如果感覺兜裡的紙人兒發沉,就要從速分開,那表示我的魂返來了;如果紙人兒冇動靜,反而感受本身輕飄飄的,不辨方向,要立即往地上吐痰,並把紙人兒撕掉。他會在不遠處點亮風燈,不管如何要在昏倒前趕到風燈那兒,不然就永久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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