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胡馬_第二十五章、恩威並施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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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該心說對了,這年代連戲劇都還冇有哪,遑論紅臉、白臉……從速找補:“我意乃雲,使祖君以冰臉相對,而我則付之以熱誠,乃至能夠假起爭論,如兵行奇正相生,以惑彼等——君是此意否?”

這從穿戴打扮上就能夠瞧得出來。你說堂堂刺史,見我們一些百姓,不穿公服,而以常服相對,本屬普通,但你有需求穿得這麼肮臟嗎?魏晉、南朝的士人大多數閒居時都是這幅打扮,手裡要不捏扇子,那就端快意,執麈尾,實在都是服散的後遺症而至。

這三個坐位的側火線,另有一張小座,估計是筆墨記錄員所用。此時堂上彆不見吏員,隻要三名奴婢奉侍,堂下倒站著好幾名流兵,個個頂盔貫甲,一手按著腰刀,一手柱著長戟,寂靜不言,腰背卻挺得筆挺。陳劍偷眼觀瞧,就見那幾個兵全都在三十歲高低,滿麵風霜之色,乃至臉上另有刀疤的,似為百戰之卒……估計自家塢堡裡除了我兄弟二人外,彆的人一對一,絕對打不贏此中任何一個。

至於官府會派下甚麼任務來,世人各有測度;如何應對,則大抵上有了預案。若僅僅是預先佈告今秋收糧稅呢,大師夥兒就一起哭窮,說客歲入成也不大好,加上盜賊橫行,被迫修塢堡、造兵器,耗花賦稅無數,實在是冇法定額交納了——誰讓官府扔下我們不管來著——哪怕跪下來叩首,也得哀告降落些稅額。如果彆有所求,比方說出資出人助修縣城,那你也都得歸在秋賦裡,算我們提早支納。

裴該嘴角一撇:“君唱白臉,使我唱紅臉……”

世人尚不及施禮,便見又一名官員邁步而前,坐到了主位的左手邊。此人的打扮與卞彆駕差不太多,但頭上戴的是二梁冠,腰間還繫著印綬,一瞧便知是朝廷經製官員——當然啦,陳劍這類土包子一定瞧得出來——看年事比卞彆駕要大很多,鬚髮斑白,皮膚粗黑,就跟個老農夫似的,隻要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略一環顧,陳劍就感覺後脊梁上模糊生出了一絲寒意……

裴該笑著說你們等一等,我進閣房去換個打扮,你們就曉得我在構和時要扮演甚麼角色了。隨即返身入內,時候不大,就被裴度、裴寂二奴婢抬將出來,祖逖和卞壼一瞧他的打扮——烏紗帽、葛衣布褲,手搖葵扇——當場就都驚了。祖逖乃至於直接站起家來:“文約此何意耶?若以此打扮示彼,必為彼等所輕!”

是以裴該此言一出,祖、卞儘皆點頭:“此言是也。”因而裴該持續說道:“某自不敢以方天子,然即以此徐州論,我垂首而治,卞君德化、祖君威臨,是為最善之策。彼等愚氓,害怕祖君之威,而必相望卞君之德,即卞君之德有所不及處,心心念念,另有刺史在上,能夠爭訟。若刺史亦以德化,彼等必不畏威也;若刺史亦以威臨,彼等必不戴德也;唯刺史似無用者,乃可補二道之不敷。”

他在縣城中本有眼線,彙報得很詳細,說刺史、郡守這迴帶來了將近萬人,但絕大多數應當都是途中收攏的流民,看著真相兵的,或還不敷一百之數——這是把精銳都擺出來了吧,企圖為何?莫非是想要恐嚇我等嗎?在坐的都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絕大多數都感染過血腥,哪兒那麼輕易被你們嚇住啊。不過如果一言分歧,動起手來,己方赤手空拳——兵器都被迫在衙署大門前解下了——或許隻要本身一人有機遇殺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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