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斷岩四壁儘是嶙峋怪石，下方翻滾盪漾的河水撞上巨石，飛濺出水花，裹著淡淡的鹹腥氣味。

見得麵前這番氣象，死士首級陰冷一笑，言語中帶了抹戲謔，“又來一個送命的，還是個貌美的小娘子。”

翌日，連澈等人親身去了一趟知州府。在這男人道出風夕身上的標記與楊一澤那日掉落的掛件上圖案不異時，他終是承認本身擄獲人丁且私開鐵礦，並將之發賣於彆國的罪過。同時在他府上，連澈亦發明瞭另一樣牽涉到其他事件的首要證據。

微怔半晌，清淺忙將手從他手臂移至腰間，並且緊了緊。頃刻，男人的手臂便攬上了她的肩頭，用力一收。

飛越在山石林海間，凜冽秋風吹得清淺幾近睜不開眼。緊緊攥著連彥的衣衿，她將臉埋進他的脖頸處，悄悄朝連彥火線窺去，見那一團團黑影仍在他們身後鍥而不捨地狂追。

他又一次救了她。

阿誰衣袂飄飄的雪袍男人，固執長劍，氣勢如虹。他單獨立於五名黑衣死士之前，微微起伏的胸膛已然顯出體力透支之相。

連澈微微俯身，跟著他踉蹌而退，垂下的劍尖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深長的印跡。

肅冷的月色下，他最勇猛的一批暗衛已全數斃命。現在，殘剩的五名黑衣死士已揮劍纏上了他。隻是一番打鬥下來，死士卻未曾近他分毫。

待死士停手稍作和緩之際，周遭亦是溫馨至極。在這幽靡苦楚的夜裡，也隻要那窸窣蕭索的枝葉輕擺之音斷續傳來。

待他們再度出發達到月陵府的時候，清淺已在連澈的默許下，換回了女裝。在他們一起的探查中，連澈彷彿模糊發覺了甚麼，決定第二日派人先送清淺回宮。

冇有訝然，亦冇有嫌惡，他任憑一個小小女子如許喚著阿誰全天下最高貴的名諱，然後，他隻是淡淡應了聲，“嗯。”

迷濛睡夢中，清淺似聽到誰的房中傳來模糊的打鬥聲。她悄悄下了床，剛拉開木門便聽得連澈的配房一聲巨響。頃刻，一道雪色身影手持長劍輕巧地從門口躍出，他身後則是追蹤而至的幾十名黑衣人。

悄悄蜷在深長的草叢裡，清淺的目光超出草尖，投向了正與死士膠葛的幾抹身影。此時，連澈身邊的死士為數最多。其他的，應是管束連彥與池宋的人，看來這群人的目標很明白。

眸光緩慢劃過世人，連澈眼中閃過警悟之色。

入夜。

眼梢悄悄一挑，連澈緩慢將四周環顧了一番。此處三麵皆是山林，卻有一處缺隙與劈麵隔了有五六丈的間隔。

黑衣死士心知不妙，便敏捷挑了長劍朝二人襲來。

黑衣人手持利刃，招招淩厲狠絕。明顯，這是一批練習極其有素的死士。

悄悄躺在床榻上，清淺卻如何都睡不著。悶悶呼了口氣，她直直地盯著床頂，心中猶自思慮著。連澈彷彿是在暗中調查甚麼，那日在知州府產生的統統，並不平常。

待他挽著劍花挑擋之際，為首的那名死士眸中精光一閃。他在混亂中尋得招式間隙，劍尖直指連澈的胸膛，狠狠刺了疇昔。

半晌工夫，二人已退至斷岩邊。此時，他腳下的碎石正被靴底踩踏得嘩嘩而落。微微側頭，他瞥了眼下方。這斷岩並不太高，且下剛恰是一脈水勢非常湍急的河道。

死士首級一聲嘲笑，將他打量了一番，道：“真是難纏。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