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可惜泓親王並無憐香惜玉之意,萬分不耐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休要裝聾作啞!”
許卿卿後背冒起如針的寒意,驀地想到了阿誰並不陌生的詞——李代桃僵。
一桶水兜頭而來,許卿卿薄弱的羅裙立即濕了個透。
許卿卿瑟瑟顫栗地伸直起家子,隻覺頭痛欲裂,眼皮沉沉,好似灌了鉛。
不曉得的,恐怕還真會覺得她是甚麼良家女子哩!
現在,卻連死都不得好死,還要淪為這些無恥之徒嘴裡不堪的笑柄……
可眼下被欺侮的不是彆人,而是那令她們家破人亡的昏君——驪帝之女。
她好不輕易逃出冷宮,卻趕上了燒殺擄掠的叛軍,他們砍下她的頭顱取樂,將她扔在泥濘裡,任由馬匹踩踏。
低頭一看,身上陳舊的衣裳公然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襲華貴非常的煙羅裙。
一人嚥著口水搓掌磨拳:“歸正明日是要犒賞全軍的,不如先讓老子嚐嚐鮮……”
泓親王冷冷嗤笑,彷彿已不籌算持續華侈時候:“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甘心被犒賞全軍,那本王就如你所願。”
早在兩年之前,她就已是啞巴一個。
還冇來得及看清四周的氣象,就有一隻手伸入金絲籠,捏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了頭。
大刀呈褐紅色,披髮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也不知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血。
那是她的孃親,是甘心吃糠咽菜、忍氣吞聲,也毫不讓她受一丁點委曲的孃親!
“苧玉公主,請吧!”獄卒將她重重推動了柵欄裡。
言罷,拂袖命令:“來人,將這女人丟進軍妓營!”
所謂的軍妓營,是用柵欄圍起的一片荒地,緊挨著城郊叛軍的安營紮寨處,便利叛軍“隨時取用”。
許苧玉乃皇後所生,是聖上的掌上明珠,同為公主,許卿卿卻連封號都冇有,在宮中的職位再寒微不過。
“不愧是前朝皇後的女兒,公然花容月貌!”一人眼睛發直道。
身後的兩個獄卒,盯著她烏黑的脖頸,喉結皆動了動。
另一人嘖了一聲,不假思考地辯駁:“前朝皇後算甚麼,那昏君從越國搶來的徐妃纔是真絕色呢……如果能嚐嚐那美人的滋味,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讓我死也值了!”
兩名侍衛領命上前,翻開了籠門上的赤金小鎖。
她一口口喝下了那湯,沉甜睡去,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這一口深可及骨,和著血、帶著肉。
許卿卿腳下不穩,踉蹌倒地,滾在了泥濘裡。
她打了個寒噤,被生生凍醒過來。
他捏得這般緊,彷彿手中不是女子的皓腕,而是毒蛇的三寸。
許卿卿慌亂地點頭,手被緊緊桎梏,再也冇法比劃出半個字來,饒是急出淚來,還是無計可施。
男人盯著她,聲音還是毫無溫度可言:“說,玉璽安在?”
袁夫人將她領到袁府,親手餵了她一盅熱氣騰騰的烏雞湯。
“看來你是不肯說了?”他問。
“躲甚麼,誰不曉得你豢養麵首、*後宮,比起你爹阿誰昏君有過之而無不及?”獄卒對她的惶恐失措嗤之以鼻,深覺這女人裝模作樣起來還真有一套。
嘖嘖,這但是金枝玉葉啊!
隻要許卿卿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