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霜_第19章 秋水【十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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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宮闈醜聞,麵子相乾,天子固然在大怒中,但仍明白他是在提示本身,如許的事毫不能鼓吹出去。不管如何措置,千萬不能被外間曉得,不然將淪為朝野的笑柄。開朝三百餘年來,宮禁中從何嚐出過如許的醜事——天子惡狠狠地瞪了敬親王一眼,殺意頓生,但幾近是立即,已經硬生生壓抑下去:“敬親王酒後無狀,禦前失禮,口出穢言欺君,著閉禁北苑,今後不奉旨不準踏出苑門一步!”

模糊有人倒抽了一口氣,天子的神采在燈光下似有點發青,像是感覺麵前這一幕難以置信,以是問:“你如何在這裡?這是如何回事?”

他一時被那秋蟲唧唧之聲所引,走下台階去,唯見宮闕重重,靜夜如思。

他不由感覺訝異,但聞有女子在走動說話,隔了遠了聽不甚清楚,忽地模糊聞聲說到“娘娘”,他竦然一驚,麵前俄然一亮,原是有人執燈挑簾出去,那盞明燈突然挑入,非常刺目,他不由用手遮住眼睛,已經聽到人急聲驚斥:“那裡來的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娘孃的內寢?”

天子不作聲,一時候水榭裡外靜下來,隻聞殘荷底下“咚”的一聲,或許是遲遲未入泥休眠的蛙,躍入水中。天子看著那垂垂分散的波紋入迷:“有甚麼難堪的處所,你說吧。”

北營是豫親王一手組建,統統軍官,極是虔誠可靠,且西北皆是荒涼,朝廷隻要攥緊了糧草供應,便不怕雄師會生變。聽聞天子此言,豫親王心下亦明白了幾分。天子微微眯起眼睛,又是那種似是漫不經心的神采:“至於定泳,放他出來就放他出來,讓他戴罪辦差,替睿親王的雄師征糧去。”

“王爺。”

趙有智又叫了聲:“皇上!”

天子微微嘲笑:“他覺得我不會將兵權等閒給他,以是纔想著從定泳動手,好一著‘聲東擊西’。嘿,覺得朕不敢麼,朕偏來個‘請君入甕’。”

天子問:“甚麼群情?”

“十一弟固然犯了大錯,但老是皇上的一母同胞,皇上看在孝怡皇太後的分上,饒過他這遭吧。”

本來閔河秋汛,決堤不下四十處,淹冇三州十五縣良田萬頃,數萬哀鴻流浪失所,乃至疫病漸生,急調糧食、藥材賑災。而秋高馬肥,屺爾戊諸部順勢南下,滋擾定蘭關,因年年現在必有遊騎來犯,守軍一時粗心,竟容細作混入定蘭關內,數十細作於半夜同時放火,滿城軍民撲救不及,一夜間將定蘭城燒成各處焦土。定蘭關乃是朝廷最為倚重的西北流派,遇此之變,急調關內鶴州、繁州的駐軍北上赴援,與屺爾戊的馬隊苦戰日久,竟相持不下。眼看不得不抽調北營赴援,所謂內憂內亂,天子連例行的秋狩都罷而未舉。而身為總攘國事的豫親王已經忙得連續數日未曾闔眼,聽到如許的“笑話”,頓時一陣頭暈目炫,勉強扶著桌子站起來,隻說:“換衣裳”,已經神采如常,“去上苑。”

“北營馳援定蘭關,卻冇有合適的良將,臣弟請皇上赦免十一弟的罪,放他出來帶兵。”

因時氣不好,天子傳染風寒,於數日前已經過宮中移駕到上苑靜養。而內閣諸臣皆未扈從,幸虧快馬奔馳隻需求半日,遠遠已經瞥見一片楓紅似火,如燃著半邊天涯,掩映著玄色琉璃連綴起伏,恰是上苑的醉人秋色。西長京地氣潤厚,秋深楓紅總要在玄月間,但上苑火楓之樹異於常種,七月便紅葉如燒,以是上苑觀楓乃是一奇景,向來隨駕秋狩的文臣博儒,頗多歌頌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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