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讓人把那幾個箱籠鎖進庫房裡,順手拿起一卷書來看。
卿菱園內燈火透明,許萱正批示著幾名侍女清算東西,暮雪看著幾個大箱籠裡滿是彭允送來的一些奇怪玩意兒,現在卻全都給封了起來,忍不住感覺可惜。
郝象蓉的庶妹郝象潔爭相說道:“我看這首詩的美人比前幾首的愛哭呢!”
行至半月門前,遠處伶娘委宛的聲音忽高忽低,許萱捧著絲絹,上麵恰是她所鈔繕的那首詞,她低聲喃喃唸叨:“......窺鏡不自識......”
流水去絕國,浮雲辭故關。水或戀前浦,雲猶歸舊山。
方纔在院內看到的那番場景,令她一個外人都難過不已,抬眼去看許萱的神情,卻彷彿涓滴不為之所動。
她冇有想著能長生不老,隻要能長命百歲就已足矣!
郝知禮聞言微微側過了頭去,神情黯然,本日聽小廝說她被蓉兒約了來聽曲,相離不過天涯,卻連遠遠的看她一眼,也是不能夠的了。
安陸比來幾首歌曲格外流行,有那家妓伶娘相互傳唱,許萱被那曲辭震懾,便是在郝夫人的生日宴會上。
主子熬夜,哪有做下人的去睡覺的,幾個小侍女又不敢不從,被朝青趕了歸去,隻留下暮雪她們二人在外間守夜。
閣房隻留下許萱一人,一陣北風從視窗吹來,燈火忽明忽暗,她偶然看書,怔怔的看著遠處的天空。
趙姨娘朝她們這邊看了一眼,對坐在一旁的許夫人道:“今兒個唱的曲子我還是頭一次聽著呢,許是新寫的詞?”
見他薄唇緊抿,不肯鬆口,郝北叟歎了口氣,隻得道:“這段時候你就好好地待在房內讀書,待考取功名以後,再考慮婚事罷。”
“傳聞昨日阿叔插手了安陸劉使君停止的會詩宴席,各路才子人士撫玩賦詩,可惜我身為女子,不然也跟著一探究竟了。”郝象蓉湊到許萱耳邊小聲說道。
究竟是甚麼處所,許萱冇有聽清,但光看彭允的那隻眼睛,這藥倒的確是個好東西!
“若隻是你一人這般不利,便也就罷了,那彭家宗子的眼睛是如何瞎的,你但是健忘了?那許家的娘子但是你能隨便肖想的?”郝北叟無法道,兒子從未有過這般的倔強,平日裡又格外靈巧,便也不忍心懲罰於他。
郝象蓉不滿的嘟了嘟嘴,複又反覆了一遍:“我說,曲子這般好聽,明日我便帶著這些伶娘再去你院子裡唱上一番,可好?”
許萱聞言,也被這曲子吸引了疇昔,公然與昨日聽得分歧,作詞者仿若在寫兩地相思之人,被那伶娘唱出來總覺很多了幾分悲婉,她回房取了紙筆,將那伶娘翻唱之詞親身鈔繕出來:
許萱發覺到,將郝象蓉送與她的曲辭收起來,輕聲道:“歸去記得令人將院子裡好好打掃一番,明日驅逐客人。”
郝象蓉撇了撇嘴:“她如果能溫馨待在屋裡纔是奇特呢。”
她心知這並非問句,而是有話奉告與她,便順著說道:“不知。”
朝青謹慎的將火燭離近一些,看了一會兒,還是勸道:“娘子還是早些歇了吧,這幾個月都在熬眼睛,好不輕易能夠歇息一下了。”
許萱有私心,她曾聽那和尚低聲說過,來日某處將會有一場瘟疫,介時這藥或可救人也不必然。
許萱微微側頭,看向身邊一名妙齡少女,眉眼間清麗漂亮,與郝象賢有幾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