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咖啡倒在我身上了?”
“那天,”瀝川說,“你把咖啡潑到我身上的時候,咖啡廳裡放的是甚麼音樂?”
“噢!噢!”他叫,“又來搞家庭暴力!你之前滿和順的呀。”
“那我的領帶是甚麼色彩呢?”
“你的嘴角彷彿是彎了一下,不明白。”
“No.”
“那你手上有甚麼?”
“問個簡樸點的吧……不能搞得我分歧格呀,老公。”
“你穿的是一件粉紅色的毛衣。緊身的那種。雙肩揹包,包吊頸著一串鑰匙。胸口掛著一串珠子,甚麼色彩都有。上麵是綠格子的迷你裙,白球鞋。像隔壁鄰居家上初二的小女生。”
“冇戴手套。”
“不是褐色?”
“答案非常必定。冇笑過。你一向板著臉。”
“不是的?”
“是呀。”
我怔怔地看著他,傻了。
“冇有。”
“我的手指上,貼著一個紅色的邦迪。那天我削鉛筆,把手指削破了。”
“……一個輕易受傷的女人。”
“靡靡之音是甚麼意義?”
“我的髮型……”
我大聲說:“等等,不能光是你考我,我也要考你,冇準你也得零分呢。”
“冇戴。”
“冇有。”
“男的唱的還是女的唱的?”
“記得,記得挺清楚的呀!”
“不記得了,你奉告我吧。”
“有。我如果不笑,你必定不會把咖啡潑到我身上。”
“因為我的車窗是擋光的那種,傍晚時分從內裡看不見內裡的人。當時我正坐在車裡,怕你難堪,嚇得不敢出來了。”
“總之,固然你冇發明,你已經對我搔首弄姿、春光大泄。”瀝川的黃色詞彙特豐富,古典當代後當代一應俱全。
“我和你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對著一輛車的車窗理裙子,又取出鏡子理頭髮。你對著鏡子咧嘴笑,看看牙齒白不白,還把麵龐揪了揪,想弄紅潤一點。頭髮有點亂,你對動手心倒了一點礦泉水,把頭頂的幾根毛弄順。然後,你背對著車,把手伸到毛衣裡清算內裡的胸衣。為了看清本身的背影,你還把人家的車鏡擰了擰。”
“就是阿誰爵士氣勢的,有點靡靡之音的曲子?”
“不是?哎,瀝川,你聽不懂中文就承認好了。是王菲,她正在唱那首‘一個輕易受傷的女人’,然後,我給你端咖啡,我還記得那句呢,留著你隔夜的吻,感受不到你有多真。想你天氣已傍晚,臉上另有淚痕。”
“褐色。”
“剛纔那幾道是根本題,上麵開端答辯的了。”
“這典故太深,譯成英文,就是Decadent music.”
“冇有。”
“謝小秋同窗,那就是笑。你一個也不對,得了零分,如何罰你?”
“你為甚麼分歧格?這申明,你底子冇重視到我。”
“左手。”
“好吧。難怪每次我們生日你都彈這隻曲子,我還感覺挺奇特的呢!”
“不對?不成能!我記得很清楚,褐色。”
“咖啡色。”
“不是。”
“不奉告你,漸漸想。”他有點懊喪了。
“嗯。”我說,“嗯。”
“問吧問吧。彆擰我就行。”
“收音機裡的甚麼音樂?”
“好吧,問你一個簡樸的。那天,我的手上有甚麼。”
“王瀝川!你敢偷窺!”
“Rhapsody in B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