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看細細打量著撐在架子上的幾件新衣,因著是老夫人上壽辰上要穿的,多是緋色為主,顯得喜慶些。
晚間裡倒是個家宴,柳二爺若不想去,隻言說身子不適便能夠推委了,隻不過他倒是應了。
德叔發覺,禁不住擦一擦額角的汗際,遲疑了幾分才又近前一步躬身道:“沈女人俄然入園,又這般等閒得了爺的顧恤,老奴實在是放心不下,自南疆返來的第一件要緊的事兒,就是瞞著爺叫月影的探子查了她的出身。”
陌娘三分對勁七分讚成的笑一笑,再往沈魚臉上敷一層薄薄的胭脂,執了炭筆為沈魚略淡的眉毛添上一筆墨色。
沈魚便讓拉著去後堂試那衣裳金飾,那添香坊裡到是想的全麵,為防衣裳肥瘦不適,又帶了幾個針線繡娘過來。
“將軍府的嫡蜜斯?”柳淮揚幾分沉吟,原想著沈魚或許是個式微大師裡出來的蜜斯,卻也未曾預感到這個大師不但冇式微,還是這般顯赫。
閣房沈魚換了衣裳,那陌娘子手也巧,檀木的梳子在發間梳一梳,手底下幾個矯捷的翻轉,便出落出來一個繁複新奇的髮髻。
沈魚選的頭飾好,額角兩處各釵一隻碧玉砥礪的祥雲掩鬢,髮髻右邊隱現一支紅玉釵,釵頭雕一出蝶戀花,更是惟妙惟肖。左邊簪一朵五色碧璽串出一海棠珠花,兩耳各表一支小巧剔透的玉質水滴耳墜,同額角的那處祥雲掩鬢不謀而合,更稱的一張俏臉瑩潤不幸。
先前提起的試藥一樁,溫方不便出麵,沈魚便想尋個機遇瞧瞧東院那位身上毒性的深淺,再同溫方細心考慮置入那靈蛇血的劑量。
“儘管接著往下講了,現在這般,爺另有甚麼聽不得的?”
德叔躬身言是,又言:“查至如此,老奴卻又感覺非常事情蹊蹺,那沈家嫡蜜斯沈玉早在二十年前已生暗疾俄然離世,當時沈老夫人痛失愛女哀思過分,天家為表示安撫,還特封了一品誥命。起初這些事情原都是人儘皆知的,隻是厥後顧忌將軍府,便少有人提,爺年事未深或許未曾傳聞過。”
幾套衣物皆是由上好的雲錦裁製,用的繡娘又是從宮裡退出來的,製出的衣服不但款式新奇,單隻說繡功便比旁家高出就不止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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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揚身子不好,白日裡外院儘是接待那些個前來祝壽的來賓,自不消他前去。
他又想起沈魚,偶然她也怕他,卻從未如此,撒嬌弄癡她再在行不過,偶然一顆心機恨不能有七竅小巧,偶然候卻又嬌憨的敬愛。
柳淮揚望著德叔,後者臉上帶有難色似有難以開口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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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揚點了點頭,又言說:“但是查出了當年沈蜜斯離府的這一樁密宗?”
沈魚收回視野微微一笑,望著中間的芣苢緩聲道:“老夫人作壽,卻為我做了這些套衣服金飾,未免過分浪費了些。”
德低了低頭,背後又是一涼,當日在藥虛溫方處,他是動了殺機的,隻是溫方的幾句警告之辭,讓他有了忌諱,現在看來今後少不得要感激他一番。
一品大員的母親做壽,來祝壽的同僚部屬更是將全部柳府弄的門庭若市。
沈魚打量一眼,生的倒是膚白麪善,更是開口未語先麵上帶三分笑意,讓人感覺非常親熱:“賤妾陌娘,給女人存候。還請女人且放下心來,一應衣裳金飾自有陌娘為您辦理,女人隻放心等著做個美才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