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沈魚，更是得主家厚愛，添香坊裡精美一等一的好料子，幾兩銀子買不到一尺子，愣是眼睛不眨的一下子添了好幾套。再言說的那金飾，哪件不是真金白銀赤金碧玉打造出來的，更莫說其中鑲嵌的寶石碧璽，滿是頂尖的好籽料砥礪出來的，可謂是件件代價不菲。

柳淮揚一雙暗眸沉了又沉，望著麵前這位自小把他看大的老者，已是五旬開外的年紀，此時倒是滿頭大汗的立於他身前，隻等著他發落。

柳淮揚接過德叔遞來的一盞新茶，安坐於梨樹下，手裡的書冊安排一旁的漢白玉石桌上。那手中新茶也是沈魚前兩日新配出來的攝生茶，倒是比先前那參茶爽口幾分。

芣苢聽她有些當真的語氣，淺笑著回一句：“這些枝葉末節女人不必擔憂，論穿衣金飾上守的端方禮節，添香坊裡自是拔尖的。”

沈魚笑的得體婉約，言了謝，再轉頭望一眼銅鏡裡的盈盈才子，本來淡然的神采，生生讓這身上這件新紅緋衣，稱出多少明豔。

早在柳淮揚的授意下，芣苢從府外尋了帝都馳名的製衣鋪子添香坊為沈魚量身定做了幾套精美的衣裳金飾，午後剛好送了過來。

德叔發覺，禁不住擦一擦額角的汗際，遲疑了幾分才又近前一步躬身道：“沈女人俄然入園，又這般等閒得了爺的顧恤，老奴實在是放心不下，自南疆返來的第一件要緊的事兒，就是瞞著爺叫月影的探子查了她的出身。”

陌娘自鏡中望著打扮妥當的沈魚，忍不得開口誇一句：“女人眼睛生的好，吵嘴清楚先不提，且這水汪汪的敞亮，就總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儘管接著往下講了，現在這般，爺另有甚麼聽不得的？”

德叔立在一旁，這會正同他說的仍舊是那試藥一事兒。

德叔躬身言是，又言：“查至如此，老奴卻又感覺非常事情蹊蹺，那沈家嫡蜜斯沈玉早在二十年前已生暗疾俄然離世，當時沈老夫人痛失愛女哀思過分，天家為表示安撫，還特封了一品誥命。起初這些事情原都是人儘皆知的，隻是厥後顧忌將軍府，便少有人提，爺年事未深或許未曾傳聞過。”

見柳淮揚久久沉默不語，德叔又謹慎翼翼的開口道：“待那暗探查到沈女人的母親時，倒是查到一樁要緊的事情。沈女人的母親沈無殤卻本來是沈固老將軍之女，沈重山將軍的胞妹沈玉沈大蜜斯。”

晚間裡倒是個家宴，柳二爺若不想去，隻言說身子不適便能夠推委了，隻不過他倒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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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人？你是信不過沈魚，還是信不過爺？“柳淮揚微微斂眉。

閣房沈魚換了衣裳，那陌娘子手也巧，檀木的梳子在發間梳一梳，手底下幾個矯捷的翻轉，便出落出來一個繁複新奇的髮髻。

畢竟靈蛇隻要一條，蛇血更是非常貴重，華侈不得。若不親身瞧了，瞽者摸象，終是不太妥貼。

芣苢恭敬道：“全都是爺的意義，女人不必感覺不安。爺少去外院，女人穿戴的好些，也是給爺長臉。”

沈魚收回視野微微一笑，望著中間的芣苢緩聲道：“老夫人作壽，卻為我做了這些套衣服金飾，未免過分浪費了些。”

德低了低頭，背後又是一涼，當日在藥虛溫方處，他是動了殺機的，隻是溫方的幾句警告之辭，讓他有了忌諱，現在看來今後少不得要感激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