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玥輕歎一聲，“想必瑾熙心內亦不捨你。等過了這陣風聲，今後如果得機，本宮便遣人將你護送至炙鳳去。”

“我曉得本身不配獲得任何人的諒解，但挑選了現在這條路，我並冇有悔怨！”

“多謝娘娘美意，隻是奴婢大略去不了了。主子臨去前曾有囑托，除了將毓願小公主今後托於蕙程太嬪所扶養外，且令奴婢今後奉養於榮惠宮的昭媛娘娘擺佈。”

“荒唐！莫非你真的覺得陛下會鐘情於你嗎？”瑾熙秀眉緊蹙，先前舞旋宮外遇刺時寂澤修極力將賢玥護在身下的一幕突然映於腦海中，“你可知存亡關頭，他會護著的究竟是誰？”

長夜漫漫，溫醇靜好，這一夜久違姐妹二人臥在榻中聊的極長，直至第二日拂曉時分，瑾儀纔在簡樸洗漱後不捨地啟身拜彆。

極遠處忽而傳來了一陣綿長的鐘鼓之聲，想必便是上元燈會的十八聲更鼓。在寒寂之巔的眺星樓中，由欽天監主持，並有一眾得道高僧焚香禮佛，唸誦九九八十一遍安然經文，向佛祖禱告著來年帝國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賢玥抬手接過信函，卻不急著翻開，隻是悄悄地打量著素錦，“你自小奉養於她身畔，此番為何未同他一齊拜彆？”

“賢玥，

望之一輪清透明月下素錦漸行漸遠的身影，賢玥這才垂首望向手中猶緊捏著的信箋。拆開信封，映著城樓上明滅的紅色神鳥八角宮燈，瑾熙那神清骨秀的簪花小楷突然顯於眸中。

“娘娘，您是好人，他日必將獲得世上最好的酬謝！”

瑾熙此去，在寒寂城中亦非了無牽掛。

是啊，賢玥都差些忘了……

殊閔二年元月十四。

一樣的上元節至，非論數載之前，還是恰如本日，她都挑選留駐於原地，極力地為瑾熙斷根統統後患，並瞭望著其瀰漫著滿滿幸運所拜彆的身影。

聞言如此，瑾儀一下慌了，先前的假裝刹時消逝無蹤，幾步上前便直直地跪坐在了瑾熙身下。

“姐姐，你要到哪兒去？”

瑾熙期近將拜彆的前一夜，幾次考慮，終而在入夜時分遣著素錦將瑾儀喚來了乾東殿。

守得雲開見月明，

夜風清冷，賢玥佇於西北角的城牆之上，單獨俯瞰這上元佳節中都城內的亂世繁華。

明月映紅顏，賢玥輕點了點頭複而回顧莞爾，一時顏若渥丹，和順之至，“素錦，今後若還遇著甚麼難處，便還是來斕秀宮尋本宮罷。”

陛下心中自始至終有的都是你。”

賢玥未曾想到，瑾熙此去竟會如此順利。

“娘娘，主子臨走前，特地令奴婢轉交予您一封信。”

瑾儀聞言一怔，繼而自嘲般地輕笑出聲，再度揚眉抬首，似是也沉著了下來。

賢玥手執信箋緩緩地側過身去，遠山眉黛長，腰間所繫的明珠織錦緞帶更顯其纖纖柳腰不盈一握。素錦目睹其沉思在外，似是不欲多言，便垂首恭敬聲道，“娘娘，若冇其他叮嚀，奴婢便先行辭職了。”

高處不堪寒，落雪雖止，現在卻忽有夜風襲來，將素錦的衣角裙襬吹得翩翩揚起，她緩緩回身，繼而一雙剛毅的美眸不卑不亢地望向賢玥。

清雪將停，素錦邁著蓮步緩緩而至，隻見其著了一身深蘭色的高腰襦裙，慎重端莊的墜馬髻上僅簪了一支式樣簡樸的白玉梅花簪，望之神采，沉寂之下儘是難掩的淒清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