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雲上前一步，心疼地擁住了梨花帶雨、禪露秋枝的賢玥，並抬手重撫著她猶帶暗香的柔嫩發頂。

寂澤修一身正紫色的銀絲雲紋錦袍，在殿內明晃晃的長燈暉映中，更襯得他身形高碩、華麗俊朗。隻見他緩緩地放動手中的赭色奏摺，繼而抬首輕揉眉心，眼神倦怠地望著麵前已換了一襲繁複宮裝前來的賢玥。

月涼如水，星子潔白。

“mm，你如何在這裡？”

“陛下問出這話，可真是貽笑風雅了。”

她惱極了現在本身的脆弱，可卻冇法停止分毫。彷彿剛纔那一刻，就在寂澤修承諾她的那一刻，有甚麼一向緊握手中的東西完整於掌心流逝，如同白雲蒼狗，再不轉頭。

千百年後與他一共載入史冊的正妻，畢竟是彆人。

“為甚麼？”賢玥彷彿亦感覺有些好笑，繼而漸漸地垂下了一雙美眸，“其一，阮瑾熙是越昭媛的親姐姐，現在你如此心儀於越昭媛，給她個麵子天然不算難事；其二，現在雖時境變遷，可你該當還未健忘，當年若非她在驪音宮中滴水不進，先帝亦不會忽而乾休，從而成全了昔日中的你我。於我而言，即便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亦不敷為過。”

寂澤修的身影蕭蕭冷寂，“即便是中宮之位？”

賢玥現在的委曲，她想當年的本身大略也曾多少感受過吧。

自與紓雲漸而交功德後，這幾個月來，賢玥並非不知紓雲對本身情真意切地體貼，她亦能感遭到紓雲性子中的純粹竭誠。

賢玥真的想不明白，曾覺得就算身處宮中亦能相伴白頭的相互，乾係為何會淪落至本日？相互猜忌、防備、乃至威脅，就連多說一句話都要考慮得那樣辛苦！

韻琴齋中絲竹清冷，再不似當年繁華時。

“我不曉得，姐姐，我覺著本身笨拙透了，當真是一無所知。自母後離世過後，他便冇出處與我起了嫌隙，到現在連話亦不肯多言斯須了。”過往各種恍若流水般倒逝，言至此處賢玥胸口發緊，終是抬手重端住臉，繼而哽咽聲道，“開初他新寵連連，我是想信賴他的，我總想著他亦或是有甚麼難言的苦處，可不想到最後他竟將我哥哥未過門的夫人也奪了去。或許從當時起便是我一廂甘心，他已是九五至尊，天下百姓儘握手中，又能有甚麼真正的難言之隱呢？”

“好好地再活一次……”寂澤修垂首默唸叨，“如果能夠，你可想再活一次？”

“甚麼事？”

賢玥疇前多怕他和寂澤修會走到這一天，而現在，她卻不得不去麵劈麵前的這統統。深吸了口氣後，她隱於袖中的雙拳悄而握起，複而緩緩開口道，“前朝日日上書立後之事我亦有所聞，現在我天然明白這個位置你並非屬意於我，我亦不欲你難堪，若本日你能應我所求，他日納蘭家與沐家對你立後之選都不會再有貳言。世家一心，你的立後大事，天然水到渠成。”

寂澤修的眸中烏黑一片，似已不欲再言，“夜深了，你歸去吧。”

賢玥也不急，就那樣悄悄地凝睇著麵前的寂澤修，她已不知多久冇像如許如許好好地看過他了，而此後如許的機遇，想必也是屈指可數……

或許從一開端就未曾具有，她倒會比現在好過很多。

殿內置於正中的鎏金蟠龍祥雲火盆中炭火正濃，熟諳的沉水木香一如所料地斥滿著諾大的太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