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一職,既是修士又是一地父母,正該最是親民之人。但李天官以這身份卻不但是害了青柳村一村性命,他采補童男童女,並非全都誌願,鬨出性命的不知凡幾。強賣所謂靈藥,城中富戶凡是不買者,竟被他下符咒殺。如此各種,不成計數。
“毒!”事到現在,李天官還將統統罪惡都推在那黑十七身上,悅真子對他更加討厭。
“虎頭,方纔……”
之前悅真子對李天官已有懲戒,現在雖讓他丟醜,但還是以言相詢。若李天官從實說來,又有改過之意,悅真子也隻是將本來循序漸進的散功之懲,變作立即毀去他的修行,但畢竟還是會留他一條命在。但李天官不但不知改過,反而隻知砌詞抵賴推辭任務,那還如何饒他?!
“他們不曉得這四周另有個廣嵐廟門吧?更冇想到來的是個金丹。”
悅真子目睹趙城主身故,若救人隻是舉手之事,但他並未多做其他,隻是趙城主倒地後,疇昔合上了他雙眼。
“你自何人處得知黑十七洞府地點?又是從何人處尋到劇毒,害了無數水中生靈?!”
“等你築基期的時候,師父教你,現在的你道行太淺,學不得。並且,不準隨便利用。”
“黑十七之事,乃是聽聞一名路過道友所言。鄙人一時貪婪,引了妖怪出世,悔愧不已,還請道友……”李天官眉心驀地一痛,好似有鋼錐在紮,推委叨擾之言與咬破舌頭的半口鮮血一起被他吞到了肚中。
“我隻當那黑十七就在村莊四周,才毒害了那很多家畜,不讓他們出村,本來乃是怕他們也成了妖物餌食。”
趙城主這才下狠心,設了個以百多村民為祭的慘烈之局,要了李天官的性命。他害了上百性命,此乃大惡。但若無此事,以他無甚根底的凡人之身,如何除了李天官這禍害?他又是救了今後無數性命,又是善舉。
“那魔修,但是城主請來的?”悅真子如此問時,神采龐大。
“月前來了個遊方道人,便出售此物,說是送子納福!”答話之人咬牙切齒,其他世人也是義憤填膺。方纔那架式,再如何傻也曉得是這瓷娃作怪了。也有人麵色青灰扭捏不已,怕是買了瓷娃的。
“虎頭,你先學甘霖咒,甘霖咒挺好,津潤萬物。”
悅真子不再手軟,當即就對李天官施了搜魂之術。以金丹對煉氣,李天官那點點頑抗,比方薄霧,風吹便散,平生所為儘在悅真子麵前攤開。悅真子這一看之下,頓時更怒。
“見過神仙。”城主對著悅真子師徒施禮,“多謝仙報酬滔城除害。”
“滔城乃是邊疆之地,除水稻漁獲,再無其他。”悅真子摸了摸盧玳額頭,為他細講。滔城並無修真者所需之物,間隔滔城比來的廣嵐山雖是九品仙門,但立派不過五百年,無甚名頭,澤被不到滔城。在芸懷東洲,計算一國國力乃是以此國背後依仗,國師修為、供奉多少等等來算。這裡既然於修真者無益,不管此地凡人餬口如何富庶,滔城終歸是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僻之地,“李天官修為寒微,但有天官之名,此地於他便再無束縛。他已禍害了此地數年,且愈演愈烈……趙城主隻要出此下策,以一村之人道命,換李天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