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貴家的趕著唸了幾句佛,“這三蜜斯真是活菩薩,脫手這麼風雅!前兩天賦剛因為你幫著侍弄盆水仙花賞你一吊錢,這又賞錢給你!”友貴家的兩眼冒光,“那三蜜斯是不是看上你了?如果能把你調到棲霞閣,那但是你的造化了,梅姨娘是老爺跟前最得臉的,三蜜斯也最得老爺的心疼,將來必定能配個好人家,姑爺必定非富即貴,如果你能成了三蜜斯的陪嫁丫頭,那……”
一絲絕望爬上趙大玲的心頭,嘴裡的魚肉也變得味同嚼蠟。
長生大氣也不敢出,屏息聽著內裡的動靜。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趙大玲隔著柴門向他輕聲道:“新年歡愉!”
“哦!”屋外的人有些失落。
長生久久地坐在柴房裡的床鋪上,伴著內裡震耳的鞭炮聲撫摩著那床新被子,那是她抱過來又疊好放在床上的,上麵還感染著她的氣味,他捨不得拉開蓋在身上。
連友貴家的都看著風趣,胡嚕著大柱子的腦袋,垂憐道:“今兒柱子是過年了,得了一把劍,又得了新褲子和這小玩意兒。睡覺都能笑醒了。”
趙大玲一時語塞,當著友貴家的總不能說是趙友貴教給她的,或是話本子上看的吧。
“娘!我除了給彆人做小老婆就冇有彆的前程了嗎?”趙大玲不滿道。
“哦,那你對我姐可不如我姐對你好。”大柱子童言無忌,自但是然地說出來。“我姐還給你籌辦了一床新被子呢,我瞥見她剛纔偷偷放你屋裡去了。”
友貴家的臨時忘了小老婆的題目,站起來將厚厚的腰封束在腰上,腰封是梅紅色的,上麵還繡著一朵朵的梅花。友貴家的珍惜地摸了摸,嘴裡責怪著,“花這冤枉錢做甚麼。瞧這做工,這是上等人家的夫人和管事穿戴的,我一個廚娘,哪用得上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瞧瞧,這麼素淨的色彩,還繡著花,我一個老婆子戴上讓人笑話,成了老不羞的了。”說著就要摘下來。
內裡模糊一個窈窕的身影,有人輕釦柴門“長生,睡了嗎?”
趙大玲又把給大柱子新裁的一條褐色的褲子拿出來,“柱子的褲子都破了,也短了一截兒,等明天大年月朔,我們就把新褲子換上。另有這個,也是給你的。”
長生差點兒驚跳起來,心砰砰地跳,過了一會兒才澀聲道:“我睡了,有事兒明天再說吧。”
友貴家的笑得合不攏嘴,“瞧我兒子這巧嘴兒,將來準是個乾大事兒的。”
趙大玲非常難堪,塞給柱子一個刺蝟豆沙包,“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大柱子得了新褲子天然歡暢,更讓他喜出望外的是趙大玲遞給他的一個小猴爬杆兒的小玩意兒。一抻中間的繩索,木頭小猴兒就會順著杆子“哢噠哢噠”地爬到頂端,一放手,又會出溜下來。
大柱子吃得滿嘴是油,“長生哥,那你送我姐甚麼?”
“娘!你說甚麼呢。”趙大玲推了推友貴家的。
友貴家的也認識到本身說禿嚕嘴了,忙號召著:“來來來,吃魚,長生啊,你不是喜好吃這魚嗎,多吃點兒!”
趙大玲想到了柴房裡看到的蓮花木簪,心砰砰跳了起來,帶著但願期許偷看了長生一眼,又從速低下頭,恐怕臉上埋冇不住的笑領悟被友貴家的發明。
友貴家的驚奇道:“一床新被子起碼要半吊錢呢。死丫頭,你哪兒來的閒錢?”